听到房玄龄的谆谆教导,李秋也是欣然接受。
温彦博这边的政务刚处理完,唐俭又拿着一份文书走了过来。
“李秋啊,你看看这份宗正寺报上来的奏书。”
“他们说近来宫中女官的选拔。”
“有的出身地位卑贱,没有听说过宫中的礼仪训条。”
“也有的出自受过刑罚屠戮的家族。”
“对朝廷素有积怨和恨意。”
“所以他们请求,以后皇宫以及东宫之中,若是以后宫中女官再有空缺。”
“能不能都选取良好人家,德行兼备的女子加以补充。”
“并按照礼制进行聘纳。”
“而像那些家族曾经有罪而被官府抄没以及家族一向低微贫贱者,都不予任用。”
听到此,李秋不由得无奈的轻叹一声。
“怎么连宫中选些宫女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都要尚书仆射来处理?”
“我和房大人这是做的宰相还是打杂的啊?”
听到他的话,唐俭和房玄龄两个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李秋啊,你难道还真以为这大唐的宰相,风光无两,挥斥方遒。”
“管的都是天下大事是不是?”
“嘿,说白了,这大唐的宰相,本质上跟陛下和皇室的管家也差不多。”
“再者说,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大事来让你做。”
“多数时候,每每都是这样的小事。”
随后,李秋无力的挥挥手。
“唐大人,宗正寺的这个请求,准了。”
说完,他就又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在当初李秋接任尚书右仆射之际,李秋案头上积压的文案远比房玄龄的多。
可在李秋埋头苦干了十几天之后,他案头上积压的公务比房玄龄少了一半还多。
李秋处理起这些政务的胆子之大,远超乎了房玄龄和唐俭两人的想象。
见到他如此积极和胡来,房玄龄不由得相劝。
“李秋,这整个尚书省的政务,一分一毫,都能对下面的州府产生非常大的影响。”
“所以身为仆射,对于每一件政务,都不能轻视。”
“更不能等闲视之。”
“你不能因为一时图快,就草草做下批示和决定。”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就是当年的杜如晦,何等睿智,强干。”
“也都不敢像你这样处理政务。”
唐俭此刻也是不解的问向李秋。
“以前我还曾担忧。”
“你来做这尚书右仆射,会太过惫懒。”
“可你倒好,是真的打算日理万机啊?”
“只可怜了我这尚书右丞,跟着你一起废寝忘食,受了累。”
“我这辈子,怕是没这么做过事。”
“我倒想知道,你这般如此是为了什么?”
“你可别跟我说那些为国为民的官话,大话。”
李秋这时候很是淡然的抬起头说道:“眼看着年节了。”
“我总不能把事情压的太多,弄的连年节都过不好。”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总不能混为一谈。”
“还有唐大人,麻烦你回头吩咐下去。”
“就说我和房大人每天中午午休半个时辰。”
“期间他们要想午休也可以休,不想休就继续干活。”
“但这个时间段不要来烦扰我和房大人就行。”
听到此,一旁的房玄龄大吃一惊。
“这李秋啊,你要是想休息就休你的,怎么把我也给带上了?”
李秋这时候笑着对房玄龄说道:“房大人,您这年纪大了。”
“若是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你身体会变得不好。”
“现在每天你午休上半个时辰,却能把身体照料好,为这大唐多奉献几年。”
“这不是更好?”
很是难得的,唐俭对于李秋提出的这个午睡政策,举双手欢迎。
房玄龄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反驳别人。
见李秋和唐俭两个如此,他也就苦笑着点头同意下来。
其实自从杜如晦过世以来,房玄龄也是自感身体和精力大不如从前。
跟着李秋他们一起中午休息一会,也不是坏事。
随后,他们三个也就随意的闲聊起来。
房玄龄也就将脑海中一直思索的一件事说了出来。
“李秋啊,我这里有一件事,你们两个也来帮我出出主意。”
“前几日刑部这里送上来一件案子。”
“戴州刺史贾崇所管辖的下属之中,有一个官员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然后就有御史连同这贾崇一起奏本,请求治他管辖不力,监管不明之罪。”
“虽说大唐律法上,没有明确说这贾崇需要连坐。”
“但一直以来,确实是有这个传统,下属犯了十恶不赦之大罪。”
“他的上级,此时也要受到一定的牵连。”
“贾崇这个人,我也素有了解。”
“确实是一名颇为才干和务实的官吏。”
“若是因为这件事就对他予以责处,实在是一个损失。”
听到此,李秋不屑的皱眉说道:“房大人,既然大唐律法中都没有明确的条文。”
“那你还在意这群御史的奏本干什么?”
“直接驳回,或是不予理会就是。”
“那一个州,那么多的官员,凭什么别人犯了错都要刺史去连坐?”
“再说了,他一个刺史,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监管的了一个州的官吏们。”
“若是照这样的歪理,岂不是天下所有的百姓,官员们犯错,都要怪罪到陛下的头顶上了?!”
听到此,吓得房玄龄和唐俭两个急忙喝阻他的话,让他不要胡言乱语。
陛下的罪名,又岂是身为臣子能乱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