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宝让二丫拿来银针和羊肠线,准备给男人缝合,不过她先一步给男人的头扎入五根银针,男人这才昏昏睡去。
只是四肢还时不时的颤抖着。
这种强制昏睡法伤身体,说不定会留下后遗症,但是比起命来,算不了什么。
看着江福宝犹如刺绣般缝着人的肚皮,所有人都咬紧了牙关,一声不敢吭,生怕打扰到江福宝。
明明是酷暑,他们觉得身处冬季。
浑身冒冷汗。
距离最近的孟不咎也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本想学习一番的胡禄寿,老身子骨根本挤不进来。
他急的在人群外围直跳脚。
更别提小徒弟们了。
一群矮萝卜,只能看到前面的大屁股。
江福宝的额头满是豆大的汗水,丹儿取来帕子,给她擦拭着。
随着江福宝的线来回穿梭,硕大的伤口总算缝合好了。
胶水凝固,外加羊肠线辅助,伤口不可能再崩开。
最后一针落下。
江福宝才松了口气。
缝合完,她把了把男人的脉搏,虽然虚弱,但还有命在。
江福宝再一次庆幸,她的出租屋跟着穿越来了,不然这人的命,她也救不下,止不住血,哪怕用羊肠线缝合,不超过五针,男子就该血尽而亡了。
“伤口不再流血了,不过他还没脱离危险,今晚就睡在这里吧,你们留下两人陪他,如果今晚他没有发热,过了今晚命就保住了。”
发热无非就是伤口染上细菌从而发炎了,江福宝空间有药,就算发热她也能治,不过还是得给家属一点心理准备。
但只是这样,男子的家人也跪在地上,疯狂道谢。
“多谢神医,多谢,多谢您——”
“呜呜呜,多谢神医,您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报答的。”
“我这就回去卖宅卖地,孩子们跟我一起回去,你们两个守在这里。”
男人的亲爹磕完头起身就要走,江福宝赶紧喊住他。
“不需要那么多银子,待会我开个药方子,给他敷到伤口上,外加内服药,以及缝合的钱,你们准备一两银子就好,足够了。”
江福宝的话,让老头瞪大了眼睛。
原本耷拉下来的眼皮也因为提眉,而向上抬去。
“什么?一两?就一两?神医啊,不愧是我天灵国的神医啊,您犹如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下凡,老头子我感谢您啊——”
老头又一次跪了下来,有些秃的脑门磕的砰砰直响。
方才起身的三个孩子,也跟着他们的爷爷跪下来磕头,个个态度虔诚。
“刚刚我没听错吧?救了一条人命,就要一两银子?乖乖哩,先前我儿发热,在长安镇找大夫治,都花了一两半才治好,一条人命就一两?怪不得是皇上亲封的神医,这风骨,天下间无人能及。”
“原本我以为她会要几十两,饶是这样,换条人命也是值的,竟然才一两,不愧是神医,往后我瞧病只来这里。”
“你们才知道这里看病便宜啊?妇人诊脉都不收钱的,要是病症轻,给你诊完脉,就让你走了,一文钱不花,这要是在旁的医馆,少说给你扒层皮,不用喝药,也得给你开点没什么疗效的药喝喝。”
“是啊,先前我吃坏肚子,小神医给我开了一副药,喝了两次就好了,只收了我五十文。”
“......”
奉承夸赞声都要把江福宝淹没了。
饶是厚脸皮的她都有些受不住,她走到桌子旁,写好药方就与孟不咎回到后院去了。
陈红霞则是去抓药。
一共抓两种,一个外敷一个内服。
外敷的需要磨成粉后撒在伤口上,内服的则是由煎药丫鬟去煎。
忙起来时间过的很快,已经快过去一个时辰了。
江福宝流了那么多汗水,渴的不行。
端起茶壶就往嘴里灌。
没有谁家的小姐会是这副做派,但落在孟不咎的眼里,他满是心疼。
“累坏了吧,慢点喝,别呛着。”等江福宝喝完,他还不忘拍了拍江福宝的背,生怕凉茶堵在她的嗓子眼,最后呛咳嗽。
“冰块放在大厅,包间里实在太热了,给我渴的不行,但是来不及喝水,哎哟,真舒服,总算能休息会了,不咎哥哥,你吓坏了吧?刚才情况紧急,来不及喊别人了,刚好你站在门口。”
江福宝带着歉意说道。
毕竟是缝合人体,一般人还真接受不了。
冲击感太强。
没吐都算好的了。
“说实话,我还真有些瘆得慌,福宝你真是厉害,比哥哥厉害多了,哥哥不如你。”
孟不咎没有死撑着,他晒黑的脸色有些苍白,只见他竖起大拇指。
对江福宝比了个赞。
这是江福宝从小就喜欢比的手势。
与她亲近的人都学去了。
包括孟不咎。
“嘿嘿,我当然厉害了,不过不咎哥哥也厉害,我们都是最厉害的, 除了明学哥哥,他这个笨蛋,总是偷摸溜出学堂,我看他下次科考怎么办,要是没中,我就跟干爷爷告状,让干爷爷骂他。”
江福宝自信一笑,随后又提到了孔明学。
自从江忘忧有了身孕,孔明学就隔三差五的偷溜出来。
心思全放在江忘忧身上了,这样还考个毛。
能中那纯粹是祖坟冒青烟。
“孔叔和万婶明天就要住到江宅照顾你大姐了,来时碰到了,聊了几句,明学就是回来,也不敢露面,你且等着看吧。”
孟不咎邪魅一笑。
漆黑的眼眸闪着光芒,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像黑夜里即将化成兽形的狼人。
平添了一丝妖气。
“不咎哥哥,你不去当男模真是可惜了。”江福宝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看到孟不咎疑惑的神情,她才反应过来。
江福宝马上捂住嘴,尴尬的笑了笑。
“男模?什么是男模?”孟不咎不懂。
“额,就是夸不咎哥哥厉害的意思,我说你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呢,兴许只靠脸就能赚到银子。”
江福宝解释道,她没敢说的太明白。
“靠脸赚钱?”孟不咎愣住,那跟江南男倌里的小倌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