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如此,少女身前的老妇,更是眼熟。
“哼,那为何小二说你娘根本没吃面,她只喝了汤!”这话是官差说的,既然要查案,自然问过食庄的小二和掌柜。
实在是来这吃饭的,大多都是镇上的富裕人家。
穷人来问问价就走了。
因此,小二一直留意着他们那桌,虽然只是一碗肉丝面,可若是他们跑了。
小二就得挨掌柜骂了。
谁也不想挨骂,自然盯得紧。
也看得清楚。
“胡说,这,这肉丝面就是我娘吃的。”周家小儿子周不锁眨巴了几下眼睛,像是克制不住跳动一样。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周不锁见是左眼跳,松了口气。
看来,这赔偿的银子,注定要到手。
那可是五百两啊。
孔家能开的起这么大的食庄,一定很有钱,怕他们闹事,说不定待会就要把他们请到食庄里详谈了。
周不锁都已经在心里想着,要如何花这个银子了。
虽然他没有儿子,但他年纪是兄弟五个里,最小的。
到时候求求爹,把现在的媳妇休了。
让爹重新给他讨个二八年华的黄花闺女回来。
指不定肚子争气,就给他生了个儿子呢。
要知道侄子可是傻子。
孙氏的肚子也不争气,竟然都怀不上。
现在只能靠他了。
周不锁想到黄花闺女,就身子发紧,再看向身旁已经成了黄脸婆的发妻。
他眼神十分嫌弃。
“哎哟喂,这不巧了吗,我倒是会一种针法,只要扎在你娘的腹部,她胃里的残渣就会顺着喉咙,冒出来,到时候看看里面有没有面条,不就知道了。”
江福宝露出迷之微笑。
这里的律法可是规定了,不可以损坏尸首。
也就意味着,不像现代,能够解剖尸体来查案。
仵作判定尸体有没有中毒,只是拿着银针在尸体的喉咙以及腹部扎下去,银针若是黑了,那就说明有毒。
另外,再判断尸体的耳鼻唇眼以及手指,也可断定。
所以,江福宝谎称能让尸体呕吐,来吓唬周家。
这话一出,不光周家人纷纷一愣,围观的群众,以及董卿鸢,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都是一家人,他们竟不知道福宝的医术,这么强悍了。
“你个黄毛丫头胡说什么呢,屁点大的人,瞧着还没及笄吧,不回家去绣花在这掺和什么呢,还针法,你知道银针长什么样吗?”
周奎露出三白眼,恶狠狠的看着江福宝。
“真是胆大包天,你口中的黄毛丫头,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天下第一神医!你如此诋毁她,是不想活了吗?神医若不会针法,世上还有谁会?江神医连瘟疫都能治好,不过是让尸首吐出污浊而已,有何不可?真是刁民,毫无见识。”
江福宝都没解释,围观的人,就自发帮她证明身份了。
周奎被噎的说不出来话。
脸色也随之涨红,不知道是憋得,还是气的。
“听到了吗?那我可以动手了吧,我事先说好,律法可是写明了,当着知县大人的面撒谎,那就故意讹钱,当街闹事,便以同罪论之,倘若你娘并未吐出面条,那你就是说谎,牢狱之灾,你是免不了的。”
江福宝从袖子里拿出金针。
是从空间掏出来的。
金针黄灿灿的,被地上的积雪一照,很是显眼。
周奎眼里露出贪婪之色。
金子比银子值钱,哪怕只是一根金针,也足以让他们过上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了。
但听到江福宝的话,他又瞬间清醒过来。
不行。
不能让她扎针。
因为周奎清楚的知道,他娘子的肚中,根本没有面条。
加上听到撒谎会有牢狱之灾。
他连忙对着大儿子和二儿子示意。
两人挡在棺材旁,不让江福宝过去。
棺材盖是打开的。
周家方才闹事的时候,故意把里头的尸首露出来。
老王氏确实是中毒死的,她的嘴唇乌黑,指甲也是乌黑。
就是傻子看到,也知道她是中毒死的。
以至于他们说的话,这些围观的人,很是相信。
这才帮着吆喝。
“为何拦着,让开!”孟不咎呵斥道。
话音落下,官差围了过来,把兄弟俩拽开。
两人大惊。
“你们要干嘛,不许动我娘的尸首,你们就是官差又怎么样,老子不怕你们,来人啊,救命啊,这些官差要害人啦,娘,儿子不孝,救不了你,眼睁睁看着你被孔家食庄的肉丝面毒死,现在又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尸首被毁啊,儿子有罪啊。”
周金锁用尽全力哭喊着。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不少人感同身受,帮着求情。
“你莫要胡说,我们下什么毒,你有什么值得我们下毒的?怎么,我孔元宝是图你的人,还是图你的银子啊?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给你下毒?我又不是过腻了这日子,我还没看着孙子长大成人呢,我找死干什么?”
孔元宝被他这不要脸的话,气得胡子都在颤抖。
手也抖的不行。
说罢,他身子晃了晃,朝后倒去。
被孔明学抱住。
“爹,你没事吧?”孔明学虽然也气,可脸上的表情,担忧占据了大多数。
“我无事,福宝,你去扎吧,一定要还我们孔家一个清白!”
孔元宝直视着江福宝,眼里带着期盼和恳求。
“是,女儿知道了。”她的干爹,没人能欺负。
江福宝拿着金针,一步步逼近。
然而围观的人,却在劝说她。
甚至是指责。
“小神医,不然就算了吧,人家都死了,你再扎针,这不是让这老妇走的不安心吗。”
“是啊,哪有给死人扎针的道理,你年纪小,不懂,要知道避讳。”
“律法可是写明了的,不可毁坏尸首,你要扎针,那不就是毁坏吗?瞧瞧,这汉子哭的真惨啊,亲娘没了,现在连尸体都守不住。”
“这要是我娘躺在这里,我就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护着我娘的全尸。”
“你可真孝顺啊,你娘没死也被你咒死了。”
“你怎么说话的,我娘本来就死了。”
“哦,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