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了一天的汗水。

不洗把澡真的睡不着。

可挑水,烧水实在太费功夫。

加上现在干旱,谁家都不敢浪费水,生怕河里干了,就得跑到老远的大河里挑水。

来回都能折腾两个时辰。

万一路上水再洒了,一天功夫都花在运水上了。

没澡可洗的江福宝,被亲娘拿着毛巾简单的擦拭完身子,就被赶回屋里睡觉了。

胳肢窝,大腿内侧,包括脖子。

依旧是黏糊糊的。

江福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上难受的很。

怎么也睡不着。

想了想,她干脆溜进空间。

在浴室里洗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澡。

毕竟空间里时间不流逝。

随便她怎么洗。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嘞——”

空间的温度刚刚好,哪怕花洒里流淌下来的洗澡水温度较高。

江福宝也不觉得烫。

她一边唱,一边拿着沐浴球,挤上香喷喷的栀子花味沐浴露抹在身上。

接着用玫瑰味的洗发露和护发素洗了两遍头发,直到用吹风机吹干后,她才满意的离开空间。

原本略酸的身上。

变得香喷喷滑溜溜的。

江福宝舒服的闭上眼睛,然而,还没两分钟。

院子里就传来嘈杂声。

动静不小。

江福宝本就八卦。

这下好了,又睡不着了。

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从床头爬到床尾,然后伸长脖子,通过木窗的缝隙,探头看出去。

外头吵闹的人,是马庆梅。

她带着两个儿子,拎了整整一竹筐绿豆来。

似乎在跟阿奶讨价还价,想通过装可怜的方式,薅自家羊毛。

江福宝摇了摇头,咂吧着嘴,连啧两下。

阿奶的战斗力可不是盖的。

马庆梅今天要是能从自家占到便宜。

她江福宝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你给的价实在太低了,咱好歹是一个村子的,又是同族,不比外人亲呐?说的再近点,我儿子都得管你叫声婶子呢,是吧?你也知道我家里那么多人,每天一睁眼,就多少张嘴巴吵着要吃饭,我哪有粮食给他们吃啊!

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我知道你家在镇上开了铺子,肯定赚了不少钱,你还在乎这几文干啥,你不缺钱,我缺啊,就看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可怜可怜我,多给几文吧。”

马庆梅双手合十。

对着张金兰拜了又拜。

“给不了,我铺子压根赚不到钱,谁家都不好过,就这个价,要是卖,你就把绿豆留下,不卖,就走吧。”

张金兰才不会白白被占便宜。

况且,如果她给马庆梅加了钱,以后还怎么收村里人的绿豆。

岂不是个个都要求加钱。

说话间。

马春霞也带着儿子过来了。

他们扛着两个竹筐。

里头装满了打磨好的竹筒。

撞见马庆梅,马春霞愣了一下。

“哟,庆梅也在这啊,卖绿豆吗?那你先卖,我不急。”

她对着马庆梅打了声招呼。

便自来熟的带着儿子们坐在江家院子里。

两人跟张金兰的关系谁更亲密,显而易见。

“那算了,就当看在你的面子上,绿豆我就便宜卖给你吧,咱俩关系那么好,你就算不花钱,我也能白白送给你啊,一句话的事,毕竟咱俩关系在这,就是,我有个事想求你。”

看到马春霞来了,马庆梅的态度立刻转变。

方才还吵着让张金兰加钱呢。

现在就说便宜卖了。

不等张金兰回答。

她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我家地不多,几个儿子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干,我大孙子如今也十六了,可惜家里没钱,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成亲,这样,你铺子刚开,肯定缺人手,把我小儿子和大孙子弄到你家铺子里,给你帮忙吧。

工钱嘛,也不要多,比不上镇上的小二,你一个月给他俩一两银子就成,等干上几月,看看能不能帮我大孙子娶个镇上的姑娘,到时候我让我大孙子,认你做干奶奶,也算是报答你的帮扶之恩了。”

马庆梅的双眸左看右看,导致松垮的眼皮,随着眼珠的转动,上下起伏。

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一旁的张金兰看在眼里。

她脸色倏然暗沉,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嘴角的笑意不复存在。

似乎怒气达到了极点。

“怎么,老娘没儿子跟孙子?非要当你孙子的干奶奶?我贱得慌啊?还帮扶之恩,你是什么东西啊,老娘凭啥帮你,你儿子跟孙子是金子做的?一两银子?你真好意思说得出口的,我看你长得像一两银子!”

张金兰火力全开。

她伸出食指大骂着马庆梅,口水直溅,跟瀑布似的。

地下觅食的蚂蚁,还以为下雨了呢。

“镇上招个小二便宜些的也才三百文,先不说我铺子不缺人,就算缺,老娘也不会招你们!马庆梅啊马庆梅,咱俩关系好不好,你心里有数,别把主意打到老娘头上来!

这绿豆,你要是卖,村里人我是什么价收的,也给你什么价,你要是不卖,趁早拿走,别耽误老娘的功夫。”

当着马春霞的面,被张金兰一顿臭骂。

什么脸面都没了。

马庆梅面红耳赤的怒瞪着张金兰,她呼吸急促,说话时,胸口起伏剧烈。

“呸!开个破铺子,真当自己是大户人家啦?我给你面子,才来你家说这些,就你那破铺子,求我们去,都不去!早晚关门,亏光了才好呢,还想买我家绿豆?我呸!老娘就不卖给你,儿啊,走,把绿豆抬走,别便宜她。”

马庆梅骂骂咧咧的说完,扭头就走。

张金兰懒得再骂。

跟这种人,多啰嗦一句都是浪费时间。

“真好笑,自己来卖绿豆,还嫌价钱低,有本事抬着一筐绿豆去镇上卖啊,没牛车坐,累不死你!有求于人,连个礼都不带,张嘴就要一两银子,你瞧瞧你家那瘦的跟麻杆似的儿子孙子,值不值这个价啊!

搁镇上打散工,旁人都不带要的货色,还一两,一文钱倒贴给我家掏粪,我家都不带要的,老娘还怕你偷粪呢,谁不知道你家汉子好吃懒做,地里的活计都是儿媳妇做啊,真当旁人是傻子不成?我看你就是图人家的铺子,你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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