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昭昭黛眉轻蹙，直直的盯着陆川，显然是对陆川的这番话有些不满。
奈何，那双眸子实在没什么杀伤力，对视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孔昭昭主动移开了视线，乖乖将手放在陆川面前。
“早点配合不就得了？属陀螺的，不抽不转时候吧？”
“尽快，霜毒快到发作的时间了。”
“我知道。”
陆川半眯起眼，指尖轻轻抵在孔昭昭的手腕上。
这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寒刺骨，但手感到时候不错，说是冰肌玉骨也毫不夸张。
至于这脉象...微弱的不像话。
陆川只有在将死之人的身体中，才见到过这种脉象，连陆川都几乎快要察觉不到，可想而知孔昭昭究竟虚弱道何等程度。
如果不是她还在呼吸，陆川甚至怀疑这根本就是一具尸体。
“摸出来什么了吗？关于我的脉象。”
“唔...摸得不完全，不过也七七八八了。”
“怎么说？”
“又白又滑，闻起来还香香的，你平时怎么护肤的？”
闻此一言，孔昭昭眼中的期待陡然消失，森然的寒意袭来，连带着周遭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见此画面，陆川连忙改口：“抱歉，我只是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
“这并不好笑，尽快开始吧！”
望着自孔昭昭手腕处逐渐向全身开始蔓延的寒霜，陆川脸色微变，一把抓住其手腕，体内灵力翻涌，九天玄火燃起，裹挟着暖流没入孔昭昭体内。
这久违的温热，让孔昭昭不免有些怔神。
自从她中了这霜毒，有多久不曾感受着这种温暖了？
昨日她昏死过去，醒来时只感觉霜毒已经暂时被压制，并未完全感受到，直至此时此刻，孔昭昭才体会到这沁人心脾的感受。
温热在孔昭昭的体内不断蔓延，让冰冷僵硬的四肢重新恢复了温度，心跳愈发有力，呼出的气息也不再寒冷刺骨，就像是全身浸泡在温水中一般，格外的畅快。
但相比之下，陆川显然就没那么畅快了。
只有全力催动九天玄火，陆川才能勉强压制住孔昭昭体内的霜毒，这也导致陆川的灵力消耗极大，额前渗出细密的汗液，啪嗒啪嗒的坠落在桌案上。
“要不要休息一下？”
见陆川这个表情，孔昭昭沉声道：“我感觉好了很多，你休息一下也没关系。”
“不用，我暂时还吃得消...”
霜毒几乎已经深入骨髓，想要祛除并非没有办法，但这恐怕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断则数月，长则数年。
“我说，你之前就没想过别的方法吗？找几块炎阳玉佩戴在身上，好歹也能缓解一下。”
“我已经尝试过了，但随着霜毒越来越深，炎阳玉也很难在起到什么功效。”
“说到底，你到底是怎么染上这霜毒的？下毒之人也太恶毒了些。”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从我六岁那年，便一直在对抗霜毒。”
陆川于是摆着手指算了算，惊讶道：“你六岁，不得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孔昭昭于是轻轻锤了陆川一拳，没好气道：“不过二十年前而已！我看起来那么老？”
“反正不年轻...”
陆川小声嘀咕了一句，察觉到孔昭昭体内的霜毒褪去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抹了把汗水，转身来到湖水旁洗了把脸，模糊不清道：“行了，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秦洮，请等等。”
“你要干嘛？我可告诉你嗷！我可没有出卖自己色相的打算！”
“你，你说什么呢？我是想把这东西送给你，权当做是你帮我镇压霜毒的谢礼了。”
说着，孔昭昭将几枚丹药丢了过来，陆川顺势接过，都是一些帮助修行的基础丹药，虽不常见，却也不是什么珍贵货。
“你这是什么意思？之前说好的事情，你打算反悔？”
“我不是这个意思，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办到，等你想好了条件，自然可以来找我。”
“你最好做得到，行了，这丹药我收下了，明日再见。”
自小霜峰离开，陆川随手将几枚丹药丢进口中，好似糖豆一般给吃了个干净，心里盘算着孔昭昭的情况。
如果她所言非虚，那么霜毒在她体内，已经浸淫二十年之久，说是根深蒂固，几乎成为她身体也本源之一也丝毫不夸张，想要彻底拔除谈何容易？
“塔灵，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没有。”
“这么果断？你要不在仔细想想呢？”
“霜毒种类繁多，如若不弄清楚她体内的霜毒究竟是哪一种，又如何得知其解药？陆川，别忘了你的目的，你来此地是为了天佩而来，不应该在她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精力。”
陆川于是耸了耸肩，无奈道：“你不懂，这个孔昭昭可是蓬莱仙门掌教的女儿，地位超然，我说不定能从她的嘴里挖出来一些有用的情报。”
“在蓬莱仙门掌教回来之前，你最好完成这一切然后尽快离开，否则一但暴露，迎接你的后果，你清楚吗？”
陆川与蓬莱仙域之间的关系，可谓是不死不休，早就到了一个无法调和的地步，他先后杀了蓬莱仙域几十位元婴，甚至连副掌教也死在他手中，一但真身暴露，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掌教会在意陆川与蓬莱仙域之间的矛盾因何而起吗？
就从蓬莱仙域中大多数人的态度来看，他一定不会在意，他只会解决掉陆川，用以平息大多数人的愤怒。
“放心吧，我会尽快找到天佩，然后离开此地的。”
......
十五天后，是夜。
陆川照例帮孔昭昭镇压霜毒，却并未急着离开。
十几天的相处，让两人也算熟络，作为整个蓬莱仙域内为数不多的朋友，似乎也只有陆川才会听孔昭昭的那些碎碎念。
“所以仔细想想，我已经有两年不曾见过父亲了。”
“嗯，他说不定是不要你了。”
“你，你乱说！父亲不可能不要我的！”
孔昭昭轻咬唇角，捻起一颗葡萄砸向陆川，却被陆川用嘴巴接住，轻轻咬破，口中顿生津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