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个阳光正好的天气,是大学即将开学的前一个星期天,也正好是白茶的十八岁生日。
她上学早些,刚好是上大学这年成年。
被心仪的大学录取,而且正好要成年,家里的遗产即将继承,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天。
除了……
她咬牙看着眼前双手递来礼盒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的慎温文。
“茶茶,怎么不接礼物啊~”
那人像是察觉不到她的不欢迎,大喇喇直白的问出声。
毕竟是自己的生日,还有一堆怀着善意来祝贺的同学,白茶不想让场子闹的太难看,接过慎温文手中方形的粉色盒子。
她刚想接过来,那人却没放,像是善意的提醒她,“茶茶还没和我说谢谢呢。”
“谢、谢。”
和这人对骂惯了,看着这张表面阳光开朗实则欠揍挑事的脸,这两字说来委实艰难。
慎温文这才松了手,白茶随手就想将礼盒不在意的放到桌子上。
粉色礼盒即将脱手瞬间,阳光耀眼的青年又接着道,“茶茶不看看我送了你什么吗?”
反正他送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白茶撇撇嘴,没什么想要看的兴味,她敷衍的说,“重要的礼物没人时我再偷偷看。”
慎温文看了看周围一堆的同班同学,这次倒是没再说什么,即使他知道白茶只是随口敷衍。
一堆同班同学坐在包厢里见怪不怪,据和两人住在一个小区的小胖说两人青梅竹马。偏偏两人间氛围总是奇怪,时常针锋相对、大打出手,又偶尔默契十足。
有人和这两人同班三年,至今都没看清这两人的关系,而且,这两人还又考到了同一所大学。
对于人口大省,高考大省的考生来说高中三年是非常辛苦的三年,而如今苦尽甘来,也即将各奔东西,惆怅又期盼。
有人点酒喝起来,开始时众人还是真心的祝福着白茶的生日,后来喝醉了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慎温文嫌弃的踢了几脚抱着他大腿哭的后桌,他后桌平日里是个腼腆的人,现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
“抱着我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小美。”
一提到小美,抱着他的后桌哭的更大声了,“呜呜呜…小美…”
慎温文被吵的头疼,哄他几句,“你哭什么,你学校不是在小美学校隔壁吗?”
他后桌哭的断断续续,脸上一片绯红,“小、小美说,我们、我们离太远了,她、她不谈异地恋。”
一向掌握一切游刃有余的慎温文被他醉酒的后桌哭的头都大了。
“慎温文。”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喊他名,他下意识循声望去,对上的就是一个手机镜头。
那手机壳是熟悉的照片,是以他和那人猜拳时被贴了满脸白条的照片做成背景的手机壳。
白茶嬉笑着从手机边探出头,“慎少爷,来比个耶??。”
慎温文还被酒醉的后桌抱着他大腿不放,他环手抱着肩,笑的毫不在意了,“这有什么可拍的。”
白茶得意洋洋的说,“这多可拍啊,慎少爷和后桌的浓厚感情多令人感动啊。”
正常的同学情,她拉长声音故意说的暧昧,恶心慎温文,她还没来得及看慎温文的表情,就突然被人掐着腮帮子。
‘咔嚓’。
慎温文不知什么时候从后桌手中挣开,照片拍完他就放开了白茶,满意的看着他拍出来的照片。
照片上,他的pose阳光帅气,而白茶被他掐着腮帮子,嗯,蠢死了。
他的手机壳上,贴满了白条的少女张牙舞爪的向着镜头扑来,正是白茶。
白茶磨牙,“我真服了,慎温文!你每次想拍大小姐我的盛世美颜尽管和我说说,我又不是小气的人,别偷偷摸摸的像个痴汉一样。”
慎温文灭了手机,躲开她不知何时探来偷手机的手,扬起灿然的笑,露出两个小虎牙,“这句话同样送给大小姐您。”
三四十人聚在包厢里,包厢氛围和安静扯不上边,偏两人又旁若无人的吵起来,其他人见怪不怪。
聚会散场,班长将醉酒的人安排好,又嘱咐慎温文不要丢下白茶,和她一起回家,才和他们道了再见。
白茶看也不看慎温文,提步就走。
慎温文拿了桌上被人遗忘的粉色方形盒子,不爽的舔了舔虎牙,班长真是老眼昏花,这是谁丢下谁。
他三两步追上去一手就拽住白茶卫衣的帽子。
白茶走路自然而然的拖着个庞然大物,习惯了,她丝毫不惊讶,速度都没放慢的向前走。
“记性那么差?这就老了?”慎温文不满的拽着她卫衣帽。
白茶是故意忘下那个粉色盒子的,他送的,能有什么正经礼物。
她也喝了些酒,声音带着些懒,“拜托,大少爷,你比我大一岁,比我还老。”
白茶拦了个车,才坐进去,慎温文也跟上来。
“我可没你记性差,我可不像某人,连青梅竹马的生日都记不得。”
一翻旧账,慎温文给自己翻冒火了,语气也阴阳怪气起来。
白茶恶寒的环住自己的肩,“青梅竹马?咦~别把咱俩关系说那么恶心肉麻,只是死对头好吗?再说了,我后来不是补上了?”
慎温文更气了,“一袋狗粮也算生日礼物?”
“狗粮怎么了?狗吃得,你就吃不得?”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的回了小区。
白茶和慎温文住在同一小区的同一层,是一梯两户的户型,两人自然而然的坐同一班电梯。
白茶提步向自己家走,慎温文懒洋洋的跟在她身后。
白茶一进屋换了鞋就瘫在沙发上,慎温文熟稔的换了鞋将粉色方形礼盒放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只倒了一杯温开水,瞥了白茶一眼,慢悠悠的向他唇边送。
果不其然,下一刻,手中的杯子就被沙发上咸鱼翻身般的人迅速抢走,幸好他有经验,水只倒了半杯才没撒。
即使他是故意的,他还是笑骂,“臭狗。”
白茶一口气喝完,不以为然,“凭本事抢到的,弱肉强食知道不,小白脸?”
两人相识多年,互相知道彼此短处,白茶三言两语又扎到了慎温文心。
慎温文看起来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实则是个运动废柴,而白茶从小练拳,小时候两人还会打架,长大后慎温文都会识趣的避开和白茶的肢体冲突。
慎温文磨牙,早知道,就在那杯水里下药,毒哑她。
这人还是不会说话可爱。
眼瞥到桌上的粉色盒子,他眼睛一亮,所有火气悉数降下。
他不紧不慢的说,“茶茶还欠我个要求对吧?”
白茶看到他看礼盒的盒子就感觉到不妙,她想耍懒,她一本正经,“不对,你记错了。”
慎温文晃了晃手机,“嗯?”
白茶想起他手机里自己一个G的黑历史,语气自然的改口,“对对对,我记错了我记错了。”
慎温文满意的笑笑,他修长的手指拿起粉色的礼盒放到白茶膝盖上,“现在没外人了。”
白茶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解着蝴蝶结。
丝带层层叠叠的瘫开,她将礼盒盖打开,于是慎温文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露了出来。
看到那礼物,白茶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那是一对黑色狗耳发箍……
慎温文眼睛落在白茶的头顶上,拿起发箍就兴奋的想要给她戴上,
“我的要求就是茶茶要戴上它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