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动的是白茶,在漫长的对视时里她不错眸的一步一步向前,黑色的长靴溅起雨珠,她一步一步来到宫云面前,最后在门前蹲下。
她穿的是学院的训练服,紧身束腰长靴束起的高马尾,显得她的比例很好,身姿高挑。
她浑身被大雨淋的湿透,她也不进屋,就这样蹲在宫云面前,就这样在雨中蹲在门前。
宫云本来同她对视时微扬着眸,现在她蹲下才与她平视。
在‘哗哗啦啦’的大雨中,白茶率先开口,“宫云,对不起。”
宫云却并没有回她,任由她的道歉落在地上,他深邃的蓝色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用手轻轻的试图将他在门槛外淋雨的受伤鱼尾的一截给弄回屋里。
她的动作轻柔,宫云并没有什么反应,哪怕这条蓝色的鱼尾伤口抽疼,哪怕她比雨水更冰凉的手触碰鳞片时他全身都忍不住攀附着缠上去。
等白茶终于将他的鱼尾慢慢都挪到雨淋不到的地方,她才慢吞吞的收回手,像是为表诚意般,她依旧蹲在大雨里。
宫云一只手撑地伸腰用另一只手去触碰白茶的脸颊,白茶并没有躲,也并不惧怕他尖利的能划破鲨鱼肚皮的指甲。
白茶的眼睛眨了眨,有一滴雨珠落下。
宫云平静的说,“我杀了一只你们学院的老鼠。”
他的话语俨然已经把自己排除在上河学院之外了,他依旧觉得其他人都在配合白茶耍他。
白茶早已知晓赵伍做过的事,在车上时她也受到了学院发来的信息说赵伍在金市。
上河学院也发来了赵伍之前的信息,白茶这才知道赵伍和人鱼的渊源很深,深到看见人鱼就忍不住想片成片入肚的程度。
因此她并不惊讶,她只是看着宫云身上又多出的伤口,眼睛都带着凉意,“他活该。”
当仇恨处理不当牵连无关者时,他早已不无辜。
宫云眸子中的阴郁终于下去了些,他又问,“这半年你去哪了?”
白茶沉默着,显而易见的不方便回答。
于是方才温馨些的气氛回落,宫云的爪子从她脸侧收走,脸又冷了下来,他语气尖锐,“你要抛弃我?!”
他话落白茶就很干脆的回答,“从未这么想过。”
宫云固执的追问,“那这半年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不能说?”
宫云的掌控欲其实挺强的,他也很黏着白茶,和她初定关系时又逢族里出事,他几乎想无时无刻的和白茶待在一起。
白茶说去做任务,两人就是因为这离别前还在冷战。
白茶轻叹一声,还是透露一点,“仇人挑衅我,应战去了,我不希望你牵扯进来,所以我隐瞒下来了,对不起,宫云。”
白茶这人只要认定对象,她可以全权的将一颗真心捧出来。
翻涌着岩浆的火山却并没有因这句话停歇,因他半年日日夜夜的等待找寻,他初时的期盼早已被惶恐不安压过,他隐藏着的掌控欲空前愤怒高涨。
他猛的拉了一把白茶将她拉到屋里,白茶没有防备的被他拉了一下身体倒在他身上,压住了他受伤的鱼尾宫云都无知无觉,他愤怒的叫,
“为什么要隐瞒!现在你是我的唯一,我不是你的唯一吗!有什么是我不能牵扯我不能知道的!”
白茶错觉从这双蓝如海色的眸子中看见红色如喷涌的岩浆般的愤怒和不易察觉的委屈。
他的话语极端,白茶还没说什么,他眼睛竟然迅速的凝结晶莹掉落水珠起来。
浅蓝色的一颗珍珠很快形成,落在地上声音清脆的蹦了几下停住。
白茶被他吼的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又被他这滴泪搞的没了脾气。
她低头,含住那苍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