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师,恋爱需要两个人同意,分手只需要一人提出。”
白茶平静的说,还没等舒承颜说什么,她又添一句,
“舒老师是离不开我了吗?”
舒承颜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他生来自由不被牵绊,自从多年前爷爷去世,再也没有什么能牵住他这个高飞的风筝,他也不愿承认自己是离不开任何人。
白茶扬起笑,“那就好,看舒老师这样挽留我还以为离不开我了呢。”
舒承颜勉强的笑笑,再也说不出挽留的话。
……
舒承颜看着窗外,恍惚的走神。
心脏处连绵不断的痛意和郁气像是数只蚂蚁钻进心脏处横冲直撞、肆无忌惮的啮食。
他看着窗外,却恍惚又看到曾经白茶抱着小猫逗花花时的场景。
可他再看去,那儿什么都没有。
手机电话铃声响起,他心底漫出的期待和欢喜令他自己都觉得陌生,而看到备注是‘妈妈’而不是‘茶茶’时又冷静下来。
他接通电话,“喂,妈。”
“……”
“好。”
也许,是该离开冷静一下了,不让那些纷杂的思绪冲昏头脑,做出不理智的举措来。
舒承颜向来是行动派,在念头起时,舒承颜就开始收拾行李。
收拾床单时,枕头下的本子掉了出来。
厚厚的本子掉在地上,纸张翻动,停在了白茶曾画下的那页。
他弯腰垂首张口吐舌,艳红的舌面银色的舌钉以及触碰银钉的手……
他无神的抬手,无意识的吐舌。
手触碰到那颗银色舌钉,无意识的摩挲。
白茶像是这枚舌钉一般,狠狠的扎在他舌头上,偏他开始不以为然,自以为那只是给他锦绣人生上的精美装饰物,可在每次咀嚼食物时,在每次喝水吞咽时,那舌钉又无意识刮蹭口腔,带来阵阵痒意……
他垂着眸,随意跪坐在地上,最终还是将本子放进摊开的行李箱里,只不过压在最底层。
没有什么是忘不掉的,只是享受美好后的戒断反应,时间会冲淡一切。
他又将在画板上已经干了的画收起,这几天他为了反复观赏而并未收起画,但这次他缓缓将画收起,过程中像是为了证明某种决心般不去细看一眼。
大概收拾了一两个小时,他环顾空荡的房间怅然若失。
他以为他的初恋会是声势浩大的,会是色彩浓重的一笔,可是和白茶的相遇平常,交往也平淡如水,像是轻易可以割舍般。
可是,当真的想要割舍时又……
舒承颜冷冷的压制住想要卑微求和的念头,再次看一下是否有落下的东西。
确定没有东西落下,他提着大大的行李箱,一步一步下楼。
下楼白玉兰又在那同人唠嗑,看见他拉着行李箱时诧异道,“小舒,这是?”
舒承颜一如既往的扬起温柔礼貌的笑,“我也该回家了,感谢这些天的照顾,再见了,白姐。”
他又叫起了初见时的称呼。
白玉兰看着他与这座小县城格格不入的气质,还是叹气,“和茶茶说了今天走吗?这边离大路还有段距离,让茶茶送送你。”
舒承颜摇摇头,“没事,我找好了车,不麻烦了。”
白玉兰没再说什么,同他简单道别。
他们两个一个是农家乐的老板,一个是四处旅游的大画家,都是见惯了离别的人。
舒承颜才走了几步,又突然想到什么,转身说了句,“对了,白姐,和茶茶说一声吧,房间里给她留了礼物。”
他挥挥手,又转身故作洒脱的离开。
……
白茶穿着拖鞋踏入301时,一眼就看到空荡荡、干净整洁的房间,她四处看了一眼,就看到墙边架起的画板上那幅画,郁金香田笑的灿烂明媚的她。
她走近,才发现舒承颜提了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她轻笑,舒承颜提这字倒是像要强调的证明些什么一般。
证明可以不被任何人牵绊吗?
白茶看了看脑海中已经达到八十的好感度,不以为意。
情感会给高飞的风筝挂上线,但也不能一味的将线紧紧握在手里,要松一些紧一些,才是放风筝的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