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和风近来和白茶的关系越发暧昧升温,单纯的合约关系不单纯起来,参杂了某人的异心、某人的纵容。
宿和风发现,当他固执倔强时,白茶会回以冷漠强势,但当他软化求爱时,白茶又会纵容拉扯。
白茶是个精明的商人,按斤称算着他的感情,又同样回以他同种性质的情感。
他的防备越重,她的冷漠疏离越重。
他的爱意越浓,她的态度纵容越甚。
他不由得开始受鼓舞起来,甚至大胆的和她约了周末约会。
白茶同意了。
宿和风接下来的每天嘴角都不自觉的上扬。
他的唇角天生平直甚至下拉,这几天却总是上扬含笑。
明眼人都知道,铁树开花了。
薛晨旭还偏偏小丑般的问了句,“宿哥,咋了这么高兴?”
宿和风顿了顿,声音平和的说,“周末和女朋友约会。”
薛晨旭:果然小丑了……
杨洋洋同样听到了,出乎意料的是,他只冷笑一声就从教室离开。
宿和风并不在意他。
而上课时,平日总会认真听讲的宿和风却低头在稿纸上写些什么,时不时的拿出手机搜索什么。
薛晨旭好奇的小声问了一句,宿和风将稿纸上的内容让他看了眼。
薛晨旭顿在原地,原本空白的稿纸上被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是宿和风的周末约会计划,每一项甚至精确到分。
薛晨旭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宿和风又低头认真的计算起来。
薛晨旭看着他脸上认真的表情恍惚。
宿和风从来都是冷淡自持又理智,情绪很少外露,如今却像是捧出心脏般的虔诚。
从前百般叫嚣着羡慕他傍上富婆的薛晨旭突然为宿和风担忧起来。
只盼他宿哥所有真情不被辜负。
……
时间很快来到周五。
按照惯例,宿和风会在吃过午饭后去看他的奶奶。
他同白茶去吃了一家泰国料理。
临别前,宿和风直直的看着她,情绪总是很冷淡的他竟因短暂分别而感到不舍。
白茶好笑的摸他的脑袋,头发长长了些,不扎手了,有些柔软了。
“风和同学,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她还是总爱叫他风和,风和日丽的风和,而不是和风。
宿和风搂住她腰,声音低沉又顺从的说,“我爱你。”
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爱意盈满胸腔,他无师自通的明白这就是爱。
白茶含笑着也搂住他,调侃的问,“嗯?有多爱?”
宿和风头埋在她腰侧,“我不知道,”
他嘴笨,又学的理工科,词汇匮乏,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描述他的情感。
沉默半晌他又说,“你要问我多爱我也不知道,只是如果让我对世间的人排序,除了至亲的奶奶,下一个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
白茶知道从小带他到大的奶奶对他而言有多重要,她温和的弯身去扒拉他的脸,在他的脸上落下吧唧一声响亮的亲吻。
“离别吻。”
其实这个时候他的好感度也只有七八十,但也已经很不容易了。
宿和风的脸上落上白茶的口红印,冷漠长相的人因这口红印多了几分浪荡,白茶使坏的并不说。
直到宿和风到医院奶奶的病房,林秀英和奶奶都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他才感到奇怪。
他想起离别前白茶的坏笑,手摸了摸她亲过的位置,浅浅的红色落在指尖,而脸上都唇印没被他抹掉,红色模糊一片,像是青年红了脸。
奶奶含笑打趣他,“呦,女朋友?”
宿和风顿了顿,点点头。
奶奶的八卦心立刻起来,“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哪儿的人啊?怎么认识的啊?谁追的谁啊?什么时候领过来给奶奶看看啊?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小老太太碎嘴子起来的念叨。
宿和风用湿巾擦了擦脸和手,拿起橘子扒橘子,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她叫白茶,本地人,兼职的时候遇见的,我追的她,呃……”
剩下的问题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两人甚至都还没确定恋人关系,女朋友也只是他单方面说的。
宿和风敢把爱挂在嘴边,同她诉说情意,却不敢问两人的关系。
那一纸合约,屈辱的开始像一座大山压在他背上,他天然矮了白茶一头。
宿和风抿着唇,他想,等他挣够三千万时,再提其他的。
他自卑着的同时又带着天生的自尊心,现在完全没有脸去问白茶两人什么关系。
他怕那娇艳柔软的唇,上挑的狐狸眼冷漠的看着他,吐出来‘包养关系’四个字。
而且,他还并不能反驳什么。
近来两人的关系像是白茶陪他表演的一场温情戏码,他怕幕布后两人依旧冷淡,依旧阶级明显。
宿和风的唇不自觉的抿上,指甲掐进橘子皮里,指尖泛着黄色,黄色的几小滴汁水恰好溅到他眼睛里。
眼睛瞬间通红的落下泪,眼球酸涩。
奶奶顿时不再纠结他未说完的话,担忧的说,“快快快,秀英,领着你儿子去洗手间冲冲。”
林秀英慌忙的想扶着他去洗手间。
“不用,我自己去。”
他躲开她的手,捂着通红不断落着生理性泪水的左眼,走向洗手间。
冲洗好后左眼依旧通红,有些干涩,他眨眨眼,看着镜中的自己想,怎么才能挣到三千万呢,需要多久呢?
如果,他的余生都还不干净呢?
他的眼一只通红,一只正常,却同样雾蒙蒙的,含着迷茫。
如果他从A大毕业后,拿到一份月薪十万的工作,他也要再还个二十五年。
隐秘的念头浮现,宿和风喃喃,“白手起家……”
原本考研,三年后和白茶散伙的念头被他抹掉,宿和风开始想两人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