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仰着头看他,黑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里面满是认真,她在等他的回答。
巫星曜只觉得此刻空气都好像凝滞阻塞起来,一吸一呼间时间格外漫长,他的手握成拳紧了又松,带着茧子的掌心被指甲掐出了几道白色的月牙。
他垂着头不看向她,“小师妹一定知道我的情况吧?”
他声音平淡的说,他此时不带丁点的笑意,白茶看不透他的心情。
“当然知道喽,长得帅还幽默,对我很好。”
白茶语气松快的说,仿佛感觉不到有些沉重的氛围。
巫星曜扯出一抹笑,很难看的笑,不及他平日里灿烂半分。
“小师妹,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这次没停顿,又自顾自的说,“小师妹,你会是修仙界升起的新星,会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个。”
巫星曜说着说着脸上终于露出柔和的笑,像是已经看到她后来满身光芒的样子,他眼里的柔情满满。
“你会成为夜空中最亮的那个。”
他语气虔诚,仿若百般笃定。
“你在自卑?”
白茶看着他的脸,不错过他脸上任何情绪。
巫星曜垂眸,无奈的说,“小师妹,给我留点面子。”
他却并没有否认。
他语调故作轻松的说,“我前百八十年辉煌够了,也该做做普通人了,我以后说不定还会在闹市里开一家酒铺,闲散的步入老年生活。”
“哦,看来大师兄并没有将我安排进去。”
白茶语调平平的说,她又咄咄逼人的追问,“所以,这是拒绝?”
巫星曜却突然抬眸,他抬步拉近两人间的距离,粗糙温暖的大手揽住白茶的肩膀,将头轻轻枕在她脖颈,仿佛格外依恋她。
白茶任由他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高大的青年轻柔枕住他,感受着他揽住她肩的手轻柔又珍重。
她的耳边突然传来巫星曜清亮又低低的声音,“不,这并不是拒绝,我甚至恨不得立马答应。”
“但小师妹,我不希望你后悔,因此我只是想亲口陈述某些残酷的事实。
我下跌的修为、逸散的灵气大概是治不好了,我迟早会成为一个普通人,我将只有短暂的几十年生命,将会成为滚滚红尘里的平庸之辈。
而你将会拥有漫长的生命,强大的力量。
我只是想将所有一切列出,希望再次确认你的意愿,我将会接受你任何选择。”
他埋在她脖颈,平静的说着将会出现的残酷事实。
求仙问道者,少有人愿意与凡人过多牵扯。
短寿者和长寿者交友,早逝者易觉不公,长寿者易觉悲恸。
像是被一只大狗环抱,白茶能清楚察觉到他的不安挣扎,两人情投意合,她给他一次接受与否机会,他又再次冷静理智的陈列着他会有的平庸短命,将选择权交给她。
他却又私心的清楚表达他期望的选择,既坦然一切又自我矛盾。
他敛眸安静的环着她枕着她,从来嘻嘻哈哈的巫星曜终于露出了一丝脆弱。
这一瞬间,感受着心脏紧张抽疼,巫星曜格外清楚他说了一句假话,他不能如所言般真正毫不挣扎的接受白茶的所有选择。
白茶的手轻抚他的脊背,“大师兄,我说过的,求仙问道从不是我的目标。”
她将那毛茸茸的头从她脖颈处扯下,定定的看着他那张俊俏的脸,“大师兄还记得我那时是怎么说的吗?”
巫星曜当然记得,他重复着她曾说过的话,“你说修行对你来说只是一种工具,它让你有能力保护自己……”
白茶将他的脑袋拉下,亲昵的用鼻尖蹭他鼻尖,两人呼吸相贴,巫星曜一瞬间只感觉晚风如同烈酒般醉人。
他听见白茶如同灵果般甜脆的声音说,“还有一句,我是享乐主义。”
一个轻柔的吻蜻蜓点水般落在他唇上,柔软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
巫星曜怔愣的盯着面前与他又分开些的白茶,尚且还有些稚嫩的人笑的愉悦,“人生在世,及时行乐,我现在就很开心。”
看着眼前笑着的人,突如其来的情绪如同山崩海啸,但山崩海啸明明是灾难性的自然灾害,巫星曜脸上却扬起如获新生般的灿烂的笑,“那不如我让小师妹再开心开心。”
他搂住她的腰,俯身去叼她唇。
巫星曜笑的那么放荡,看起来也像是个男女之事一切都懂的懂哥,动作间却格外纯情,手克制的搂住白茶的脖颈,不敢乱动,亲的时候唇也只是辗转在白茶的嘴唇。
直到白茶手揽住他脖颈,张嘴去闯他牙关,一切和风细雨才开始突变成连绵不绝的大雨。
巫星曜仿佛被摁了转换开关,与人越发用力的缠绵吸吮纠缠,手也不安分的搂住她细腰。
巫星曜此时才终于明白,从前鱼师妹和二师弟怎么能纠缠亲在一起那么久了。
气息交换的身心愉悦感会诱人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