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迈开脚步，但又停在虚空，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南宫震进入平原，五行封印神阵就会复苏，到时就算他想救，也无能无力。
因为这五行封印神阵的威力，他早就亲身体会过。
也就是因为这神阵，板砖哥现在还没苏醒。
所以。
一旦踏入平原，注定就是死路一条。
但现在。
死，对于南宫震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救赎，一种解脱？
“你等下！”
就在这时。
小疯子那虚弱的声音响起。
南宫震眼看就要进入平原上空，听到小疯子的声音，身躯猛地一震，连忙停下来。
苏凡愣了下，也急忙上前，再次利用天脉，压制奴役印的反噬。
“师兄，胖爷还以为你要很久才会苏醒，但没想到醒得这么快。”
李有德也是满脸欣喜。
“放我下来。”
小疯子无力开口。
李有德呲牙：“没事，你又不重。”
小疯子无力的翻着白眼。
李有德嘿嘿一笑，将小疯子轻轻放下，但并未松手，一直搀扶着小疯子。
毕竟现在。
小疯子的虚弱是肉眼可见。
小疯子抬头望着南宫震：“你真的知道错了吗？”
南宫震点头。
老泪，哗啦啦直流。
小疯子沉默良久，问：“如果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你会怎么做？”
“如果真有重来的机会，我会用我的实力，守护四大洲，用我的炼器造诣，造福四大洲的生灵。”
南宫震摇头惨然一笑。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也不可能再有重来的机会。
是的。
他很后悔。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这是你说的。”
小疯子深深的看着南宫震：“如果将来有一天，四大洲需要你守护的时候，即便战死，你也不能退缩！”
南宫震点头。
小疯子深呼吸一口气，眉心处渐渐浮现出一个符文。
“魔纹？”
苏凡等人惊疑。
这时候，疯子师兄开启魔纹做什么？
魔纹有强。
能剥夺生灵的修为境界，但对奴役印，应该没用吧！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别让我失望。”
小疯子盯着南宫震说完这句话，身躯猛地一震，嘴里一口血喷出。
紧接着。
就见那魔纹绽放着夺目的光辉，从小疯子的眉心处脱落，宛如一簇燃烧的火焰，散发出一股隐晦的气息。
没看错！
魔纹脱落，离开了小疯子的眉心。
这情况，苏凡等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明白小疯子究竟要做什么？
并且。
可以清楚的看到，随着魔纹的脱落，小疯子脸上的虚弱越发疲惫。
最关键的是。
此刻他的修为，竟然在跌落！
天人境！
归一境！
神变境！
“你在干什么？”
“快停下！”
南宫震焦急的大吼。
小疯子充耳不闻。
南宫震转头看向苏凡：“你快阻止他！”
苏凡也没动。
因为他尊重小疯子的选择。
洞天境！
灵台境！
升龙境！
小疯子的修为，还在继续跌落。
南宫震无力的瘫在地上，绝望呼道：“我求求你，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快点停下吧！”
可小疯子还是没说话。
羽化境！
汇海境！
开脉境！
脱胎境！
直至最后，修为全部消失。
变成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
“如果将来，你没做到今日的承诺，那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小疯子一挥手。
魔纹如一道黑色流光，刹那没入南宫震的眉心。
轰隆！
南宫震身躯猛地一震。
识海里，隆隆作响。
接着。
他就明显能感觉到，魔纹扑向灵魂，伴随着一声闷沉震耳的巨响，奴役印轰然粉碎。
“这……”
南宫震目瞪口呆。
奴役印，竟被强行打碎？
“不可能！”
“这世上，没人可以强行打破奴役印！”
“这不是真的！”
“一定是幻觉！”
平原下的神秘老太，也难以置信的怒吼起来。
“奴役印被强行打破？”
苏凡等人面面相觑。
不可能吧？
是的。
连他们也不敢相信。
等回过神，苏凡等人就纷纷转头看向南宫震，发现南宫震的体内，已经没有血雾涌现。
奴役印，真被强行破解了？
噗！
小疯子又一口血喷出，面色惨白：“记住你之前说的话……”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整个人就无力的瘫倒下去，双目缓缓合上，生死不明。
李有德连忙将小疯子平放在地上，检查小疯子的情况。
南宫震也立刻冲上去，心急如焚的问道：“他怎么样？”
李有德目光一沉：“师兄先前的伤势，还没恢复，现在又剥离魔纹，已经伤到根基。”
说着他取出一枚疗伤丹，塞进小疯子嘴里。
“孩子，你快醒醒。”
“求求你，别扔下父亲。”
南宫震悲痛欲绝。
李有德沉声道：“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剥离掉魔纹后，师兄大概率……会彻底失去修为。”
“什么！”
苏凡等人大惊失色。
彻底失去修为？
他们都以为，小疯子只是暂时失去修为，可没想到居然是永久失去。
“是的。”
“永久性的失去。”
李有德点头。
“啊……”
南宫震听到这话，如晴天霹雳，痛苦的仰天咆哮。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是我害了他啊！”
苏凡等人默默地站在一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八蛋，老夫杀了你！”
突然。
愤怒的南宫震，转身朝平原冲去，眼睛发红。
苏凡吓一跳，连忙伸手抱着南宫震：“别胡闹！”
“放开我。”
“我一定要杀了她！”
他本来就满心愧疚。
如今。
儿子为了救他，牺牲一身修为，帮他打破奴役印，无疑让他更自责，更内疚。
苏凡眉毛一挑，也顾不上什么长幼之分，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南宫震脸上。
“给小爷冷静点！”
南宫震懵了。
李有德和皇甫大荒等人也懵了。
这魔头当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掌掴南宫震？就不怕南宫震反手一个大嘴巴子呼死你？
毕竟现在的南宫震，已经快失去理智。
情急之下，干得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