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阳的声援让陆遥感动不已,将他当成了惺惺相惜的知己,心情无比激动。
自《平凡的世界》第一部面世以来,除了陕西文坛内部有些支持他的声音外,大部分的作家、评论家、编剧对这部小说的反馈都是以负面评价为主。
昨天他到林朝阳家,两人聊了很长时间但更多的是创作过程和一些想法。
陆遥甚至是刻意回避,没有向林朝阳询问任何他对《平凡的世界》第一部的看法,因为他很怕林朝阳的评价和那些人一样。
今天林朝阳的这番发言着实让他感到意外又惊喜,尤其是在这种面对着舆论汹汹的时候,他的声援更显可贵。
在陆遥感动之时,在场的评论家们在思索过后脸色各异。
他们都是在文学批评领域拥有着高超素养和经验的专业人士,对于一部作品的好与坏自有判断。
有些态度温和的人认为林朝阳的话是有道理的,像《平凡的世界》这样一部篇幅巨大的作品,仅以三分之一的内容就否定了全盘,未免太过武断。
而有些人则认为,小说好与不好,不仅与故事的完整性有关,也与创作技法有着直接的关系。
《平凡的世界》在技法上已经落后于时代,再写两部也不会有任何区别。
但不管怎么说,林朝阳这个研讨会的绝对主角说了这么一番话,大家也不可能再去逮着《平凡的世界》死命的批评。
要是那样的话,今天这会就不是做研讨,而是奔着跟陆遥结仇来的了。
“我来谈谈《寄生虫》吧。
刚才朝阳同志谈到了《楚门的世界》,其实这两部小说都把背景放在了香江这个资本主义社会,但阅读起来的感受却完全不同。
《楚门》是建立在空想上的荒诞与讽刺,它首先带给读者的是一个完整的、可读性极强的故事,就是楚门如何奔向自由。
在这层‘糖衣’之下才是它要表达的主题:比如资本主义社会媒体的过度控制与操纵、人性的扭曲、对他人苦难的娱乐化等等。
而《寄生虫》不一样,它构建了一个资本主义社会最基本的矛盾单元,将这个社会微缩两户人家之中。
将人性的复杂与挣扎赤裸裸的展现在读者面前,不管是人物的塑造、还是情节矛盾布置都极其细腻、自然。
也正是这种细腻、自然的处理方式,也才让故事在逻辑上无懈可击,并极具可看性……”
在林朝阳之后,评论家们继续发言,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再评价《平凡的世界》第一部,仍旧把讨论的主题放在了《寄生虫》身上,会议又回到了老路子上。
面对这种情况,身为主持人的李士非和王愚有些无奈。
他们的本意是想借着这次研讨会,为《平凡的世界》第一部挽回一些口碑,但现在看,这种想法根本是妄想。
反而因为有了《寄生虫》的衬托,使得《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变得更不受待见。
而陆遥现在也只能满脸苦涩的枯坐在那里,研讨会接下来的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如坐针毡的煎熬。
等到一天的研讨会结束,陆遥如同被抽干了精气神的打工人,满身颓丧之气,却还要维持着表面的坚强,跟那些评论家们礼貌告别。
出门前,参加会议的评论家何镇邦对林朝阳,明天想去他家拜访一下。
林朝阳知道对方肯定是有所求,点头答应了下来。
回小六部口的路上,林朝阳开车,陆遥坐在副驾驶,昏昏欲睡。
等到了地方后,他跟林朝阳说了一声,便闷头进了院子,再没出来。
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才精神奕奕的来跟林朝阳打招呼。
见他提着行李,林朝阳略感意外,“你这是……”
“回去了,《平凡的世界》第二部还没写完呢,我得抓紧时间。”陆遥说。
他的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那是一种竭力想要证明自己的坚定信念。
林朝阳也知道,昨天的会议给了陆遥很大的刺激,他拍拍陆遥的肩膀。
“别的就不说了,希望你早日完成《平凡的世界》!”
陆遥眼神笃定,郑重的点了点头。
“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林朝阳开车送陆遥去首都机场坐飞机,等回到家中时,何镇邦已经等候多时。
除了他之外,家里还有位客人,是跟林朝阳认识好几年的唐因。
林朝阳说了声抱歉,解释了一句,先跟唐因聊了几句。
林朝阳这才知道,原来鲁院成立后唐因就由《文艺报》调至鲁院担任院长一职,而何镇邦则是今年才调到鲁院任副院长,他之前在文协创研室从事文学评论工作。
鲁迅文学院,即此前的文学讲习所,是84年改的名字。
寒暄了几句,唐因说明来意。
“这个月我们院的新一期培训班就要开课了,我们想请你去给那些学员们讲讲课。”
早在1980年,林朝阳刚拿了第二届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时,他就曾到文讲所给第五期学员班讲过课。
不过那次只能算是短暂的交流,这次唐因和何镇邦是希望能邀请林朝阳为学员们系统的讲述一段课程。
唐因知道林朝阳一年中有相当一段时间会在香江,说可以将林朝阳的课程压缩在两周之内。
林朝阳沉吟片刻便答应了下来,跟学员们上课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是熟人相请,总不好拒绝。
这期学员班的授课时间是2月份到7月份,林朝阳跟唐因、何镇邦商量了一番,最后把他的授课时间定在了6月份。
时间一晃,元宵节已经过了好几天。
这天晚上,林朝阳哄着晏晏睡了觉之后开始算着日子。
陶玉书已经离家半个多月了,西柏林电影节这阵子也该闭幕了吧?也不知道《孩子王》能不能拿个奖。
扭转了后世陈凯戈背信弃义,由西柏林转向戛纳的做法,又对剧本进行了监督把控,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剩下的就要看哈德恩这个电影节主席是不是如他所说的,那么看好中国电影吧。
这个年代最大的问题就是通讯不便,林朝阳内心抱怨了一句。
就在他抱怨的次日,上午十点多林朝阳突然接到了石方禹从电影局打来的电话。
“朝阳,得奖了!《孩子王》得奖了!”
电话中的石方禹语气兴奋,充满了喜悦。
林朝阳闻言心中同样一阵振奋,他问:“得了什么奖?金熊奖吗?”
听到林朝阳的问话,电话那头石方禹的喜悦为之一滞。
你可真敢想啊,当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的最高奖项是大白菜吗?随随便便就能拿?
“不是。是银熊奖,西柏林电影节评审团大奖银熊奖!”
提到奖项,石方禹的语气还是难掩激动。
西柏林电影节的最高奖项是金熊奖,由电影节主席团颁发,用以奖励每年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最佳影片,每一届只有一个。
但银熊奖可以有很多,它不同于金熊奖是针对于整部影片制作全面性和整体性的认可,而是用于奖励某部影片在剧本、导演、演员表现等方面的出色表现。
最佳男演员、最佳女演员、最佳编剧、最佳导演这些奖项都是银熊奖。
比如后世2014年,廖凡参演刁亦男执导的《白日焰火》获得了柏林电影节最佳男演员银熊奖。
而评审团大奖在西柏林电影节的众多银熊奖当中算是含金量最高的,仅次于金熊奖。
形象一点来概括的话,大概相当于封建王朝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石方禹的激动是可以理解的,《孩子王》拿到西柏林电影节的评审团大奖,可以说是打破了中国电影的历史,成为第一部在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上斩获重量级奖项的国产电影了。
这个时候《楚门的世界》就不能算了,因为这部电影报名走的是香江地区的名额。
高兴了一阵,石方禹又跟林朝阳说明了电影获奖的具体情况。
这一届西柏林电影节开幕是在2月10日,《孩子王》参加电影节,除了有陶玉书代表片方出席、陈凯戈和谢园两人代表剧组参加,电影局方面也专门派了官员到场。
就在昨天晚上,西柏林当地时间7点,燕京时间的半夜2点,电影节举办了颁奖典礼。
苏联电影《主题》斩获了最佳影片金熊奖,《孩子王》除了拿到了评审团大奖之外,还拿到了一个费西比奖。
费比西奖又叫国际影评人奖,属于在欧洲三大电影节或其他国际电影节上常会颁发的外部奖项。
它不隶属于任何影展单位,而是由国际影评人协会颁发,属于来自专业影评人的认可。
含金量不高,但在影评人圈子里却很看重。
《孩子王》能拿到这个奖,证明了国际影评人对这部电影的一致看好。
颁奖典礼结束后,随行参加电影节的电影局官员第一时间联系国内,但因为时差的原因没有联系上,直到今天上午才联系上了电影局方面。
石方禹得到这个消息自然喜出望外,播撒了一圈喜讯后,又想起了林朝阳可能碍于不方便接打国际长途还没收到消息呢,于是专门给他来电告知。
两人在电话中又互道了几句恭喜,石方禹才挂断了电话。
《孩子王》获了奖,这可是电影局的成绩,他得赶紧联系几家媒体好好宣传宣传。
接到石方禹电话后的两个小时后,陈怀恺拉着江怀延跑到了林朝阳家,喜如狂,好似范进中举。
“哈哈!朝阳,得奖了!得奖了!”
陈怀恺那爽朗的笑声好像要冲破屋顶,意气风发,对于性格一向沉(lao)静(hu)内(li)敛的他来说,这样的表现着实有些破格。
但任谁看了都会理解,望子成龙嘛。
要知道陈凯戈得的可不是一般的奖项,《黄土地》时他在欧洲走了一圈,得了好几个奖项。
可那些奖项加起来,也不如一个西柏林电影节的银熊奖,这就是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含金量!
陈怀恺在得知《孩子王》得奖后的第一时间,顾不得去应付厂里人的祝贺,拉着第一个来给他道贺的江怀延便冲来了小六部口胡同。
他知道,若是没有林朝阳夫妻俩的帮助,陈凯戈是冲奖之路是绝对不会走的这么顺利的。
“今天晚上必须喝点!今天不醉不归!”陈怀恺豪气干云的说道。
他说完就张罗着去买菜,这时候林朝阳家又来了两人,是章艺谋和陈剑雨。
经过去年几个月的创作,《红高粱》的剧本已经定稿,年前章艺谋跑了一趟山东勘景,把影片的拍摄地点定在了谟言的老家山东高密。
最近他正筹备着剧组和选角的事,每天穿梭于燕京各大专业院校和剧团。
今天他和陈剑雨本来是在燕京电影学院试镜演员的,结果试镜还没结束,燕影校内已经在传《孩子王》西柏林得奖的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章艺谋由衷的为陈凯戈感到高兴,这个时候的他和陈凯戈仍旧是亲密的同学、同事、朋友。
等试镜结束,章艺谋迫不及待的要来小六部口胡同,想跟林朝阳聊聊《孩子王》获奖的事。
听章艺谋说完,林朝阳内心惊叹,消息传的未免也太快了点,真难以想象这是八十年代的传播速度。
才半天的功夫,连燕影都传遍了。
他正惊叹的功夫,陶玉成哈哈大笑的跑进了院子,不用问,肯定也是得知了《孩子王》得奖的消息过来的。
“朝阳,你们夫妻俩现在可牛气了!一个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一个西柏林电影节评审团大奖,你们这电影公司赶上得奖专业户了。”
陶玉成的语气中满是激动,听着他的话,在场的其他几人不由得心头一震。
被他这么一提醒,大家才意识到,《孩子王》这已经是林朝阳夫妻参与的第二部拿国际大奖的影片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中国电影可是从未在国际影坛获得过如此有影响力的奖项啊!
现在一下子拿了俩,而且幕后推手还都是林朝阳夫妻二人和他们经营的林氏影业,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啊!
在场几人看林朝阳的眼光都不自觉的露出推崇之色。
林朝阳笑着说道:“电影成功又不是一个人的事,大家都有功劳。”
陈怀恺这时却说道:“但你当居首功!”
林朝阳还想谦虚,陈怀恺继续说:“《楚门的世界》我没参与不了解,《孩子王》的剧本要是没你把关,绝对没有现在的成色。”
这会儿大家都因为《孩子王》的获奖而异常兴奋,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聊的热火朝天。
傍晚时分林朝阳置办了一桌酒菜,大家边喝边聊。
章艺谋言语之间对陈凯戈的获奖充满了艳羡,陈怀恺鼓励他说道:“艺谋马上也当导演了,你在电影上有天分,得奖是迟早的事。”
听着他的话,章艺谋连忙谦和的表示自己是第一次拍电影,根本不敢想得奖的事,只希望能拍出个好片子来。
“片子拍的好,奖项自然不就来了嘛。”陈怀恺哈哈的玩笑道。
章艺谋附和着也笑了两声。
见章艺谋信心不足的样子,林朝阳正打算说话,却被胡同口打来的电话喊了出去。
等他再回来,众人都好奇又有什么消息,林朝阳却没说话,自顾自的打开了电视。
“朝阳,怎么了?”陶玉成问。
林朝阳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等会你们就知道了。”
这会儿时间刚过七点,林朝阳把电视播到央视一套。
身着灰色西服,一脸青涩的罗京正对着镜头播报新闻。
林朝阳心道,到底是未进化完全的小罗啊,怎么报新闻还看稿子呢?
他看电视的功夫,众人也在看着他,见他的眼神一直放在了电视上,大家心里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种预感。
于是,众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电视,谁也没有再去碰酒和菜,连聊天的声音都低了下去。
十几分钟很快便过去了,进入到《新闻联播》的最后十分钟,一般报道的都是国际新闻。
章艺谋正轻声跟陶玉成说话,陶玉成知道他最近在给《红高粱》选角,让他一定要去中戏走一趟。
其实就算陶玉成不说,章艺谋也不可能会错过中戏这个专业院校,更何况这里面还有陶玉成这层关系。
“我明天就过去一趟。”
“好好,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人。”陶玉成乐呵呵的说道。
这个时候,电视中的罗京依旧在不疾不徐的播报着新闻:
“据本台消息,在刚刚闭幕的第37届西柏林电影节上,由陈凯戈执导的影片《孩子王》获得了电影节评审团大奖,这是我国电影首次在欧洲知名电影节上荣获大奖。”
罗京的口播很简短,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对于所有参与到《孩子王》中的人来说却是莫大的荣耀。
《孩子王》得奖竟然登上了《新闻联播》!
陈怀恺等人终于明白了林朝阳为什么会打开电视了,他们回味着刚才那短短十几秒的新闻播报,内心被巨大的喜悦填满,欢呼雀跃。
在众人欢腾庆祝的时候,林朝阳的表情却很从容。
后世《红高粱》在88年西柏林擒得金熊,章艺谋回国立刻登上了央视,并且占据了近一分钟的时长。
相比之下,《孩子王》拿了个银熊登个十几秒也很正常。
林朝阳拍了拍章艺谋的肩膀。
“艺谋啊,今年是凯戈,明年就是你了,西柏林可是我们的福地啊!”
林朝阳说这话的语气和表情意味深长,让章艺谋莫名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几下。
“我一定全力以赴!”章艺谋语气坚定的说道。
然后目光转向荧幕,关于《孩子王》夺奖的新闻播报结束了,可对于西柏林电影节的野望在他的心里却才刚刚开始。
翌日上午,国内各大重量级官媒均对《孩子王》斩获西柏林电影节银熊奖一事进行了报道。
昨天电影得奖的消息还在燕京的电影圈传播,今天消息就借着电视和纸媒的传播走向了大江南北。
一时之间,国内电影界震动。
1984年前后,陈凯戈他们这一届燕影78级学生纷纷拍摄了他们的电影处女作,如《一个和八个》《黄土地》《猎场札撒》等。
这些作品以个性鲜明的艺术风貌和标新立异的影像风格震动了影坛,在当年9月召开的《新中国35周年电影研讨会》上,与会的电影评论家们提出了“第五代导演”的名称。
自《黄土地》以来,陈凯戈就一直被视为第五代导演中的佼佼者。
如今有了西柏林电影节银熊奖这样重量级的奖项加持,无疑是进一步巩固了陈凯戈在国内电影圈的地位。
让他将前几年那几位曾一度与他并列的同辈导演远远的甩在了身后,一骑绝尘。
在西柏林电影节闭幕的第三日,也就是官媒铺天盖地的第二日,陈凯戈载誉归国。
他刚一下飞机,在首都机场便被得知他回国消息的记者们给团团围住,简直比电影明星们还要红。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凯戈走到哪里都是鲜花和掌声,一连串接受了多家权威媒体的采访。
伴随着新闻报道的传播,他不仅成为了国内电影节的当红人物,更成了被无数老百姓所熟知的大导演。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用这句古诗来形容陈凯戈得奖后几天的心情和境遇,简直是再恰当不过了。
可惜他高兴了没几天,在回国后的第四天就被陈怀恺赶出了家门。
“回国三四天了,就不知道去你林叔家串个门表示表示感谢吗?”
“别以为得了奖就有多了不起,没大家的帮衬,你能得奖?”
陈凯戈一路上回想着临出家门前父亲的教训,心中很是不忿。
他得的可是西柏林电影节当中仅次于金熊奖的重量级奖项了,凭什么不能高兴高兴?
再说了,电影得奖难道他的功劳不是最大的吗?
想到这里,陈凯戈那膨胀的心态突然收缩了不少,他的脑海里回忆起了被父亲和林叔支配的恐惧。
就算不是最大的,但肯定不小了。
他自我安慰着来到小六部口胡同,一见到林朝阳夫妻俩立刻露出乖巧的笑容。
“林婶哪天回来的?”
“昨晚的飞机。”
陶玉书比陈凯戈晚回国了几天,主要是因为要处理《孩子王》的海外版权交易。
陈凯戈连忙问道:“版权卖的怎么样?”
参加电影节,奖项当然是关键,但对于大多数电影人来说,版权交易可能要更加重要一些。
毕竟拍电影可是门烧钱的艺术。
《孩子王》刚到西柏林时,并没有多少海外片商看好。
陶玉书私下接触了几家海外片商,给的买断价格低的可怜,低的只有一两万美元,高的也不超过五万美元。
陶玉书虽然是第一次参加电影节,但对电影节的生态是有所了解的。
在前两天愿意给报价的片商,无非就是想赌一把。
买的片子要是得奖了,那大概率要创造一笔可观的收益。
要是片子没得奖,反正钱花的少,亏本也亏不了多少。
连续接触了几家片商之后,陶玉书就按下了版权交易的心思,一心等待电影节闭幕。
根据中影那边小余的反馈,电影节主席哈德恩对《孩子王》十分看好。
按照很多电影节不成文的规则,哈德恩这种人物支持的影片,就算拿不到最重要的奖项,但得奖肯定不是问题。
因而陶玉书想干脆不如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虽然也有颗粒无收的风险,但再差的结果也不会比被那些片商捡漏差多少。
事实证明,陶玉书赌对了!
《孩子王》荣获电影节评审团大奖,一夕之间身价倍增。
前来报价的海外片商络绎不绝,买断版权的报价也比电影节刚开始那阵提高了数倍。
连续三天,陶玉书签了19份版权交易合同,总交易额高达536万美元。
这个数字较《楚门的世界》在戛纳电影节上获奖后的版权交易数额有很大的差距。
一方面原因是最近二三十年法国一直是欧洲的电影强国,甚至可以跟美国的好莱坞掰掰手腕,因而戛纳电影节的版权交易市场做的也要比西柏林好不少。
另一方面是在于,两部电影就内容而言,明显是《楚门的世界》更受西方世界电影观众的欢迎。
《孩子王》讲述的是中国当代的社会教育问题,很难引起西方国家观众的共鸣,片商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但不管怎么说,536万美元的海外版权交易额对于林氏影业来说都算是一次大丰收。
按照现在人民币和美元的汇率,这笔版权交易金额超过了1800万人民币,《孩子王》的投资回报率达到了惊人的1500%。
拍电影要是赚起来,比贩D都夸张!
而且这还不是电影的最终收益,随着电影以后的上映和版权陆续出售,林氏影业的收益还会继续增加。
得一次奖,他们就多了一颗摇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