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有乐公主愣愣的对着这幅字发呆之时,老太监徐德,微笑着走进来给有乐公主施礼。

“公主殿下,您醒来了?”

“这幅字,是昨日北平王在公主殿下喝醉之后,写下来赠与公主您的。”

听到了他的话,有乐轻声答应了一声,然后将这幅字很小心的又放回到了桌案之上。

这时候,徐德又笑着说道:“公主殿下可能还不知道。”

“在北平王的这首诗写出来之后,几乎一夜之间,就再一次的传遍了整个长安。”

“现如今的大街小巷,各户人家的府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吟诵,品评此诗。”

“尤其是公主殿下这里的这副墨宝,更是价值千金。”

“北平王送公主殿下您的这份礼物,不可谓是不贵重。”

“还有,这次我来公主这里,娘娘还特地嘱咐。”

“如果公主殿下喜欢芙蓉园那边,这段时间想去时随时可以去。”

“不过还是得很多人陪同,且不能再这样喝酒了。”

听着徐德的话,有乐公主心中轻叹了一口气。

点头表示知晓了。

或许眼下,只有离开皇宫,在芙蓉园,才能让她解开一些心里面的烦闷和忧愁。

……

此时此刻,整个长安城之中,无论是小巷街头,平康坊的青楼妓院,还是显贵人家,皇城之内的官员们。

都在吟诵、品评着这首诗。

在公元六百多年前,人们的娱乐文化生活实在是太匮乏了。

这要是谁出一首这种朗朗上口,饱含意境的华美诗篇,绝对可以一炮而红。

名声随之传遍整个长安城。

尤其是像李秋这种深受百姓爱戴,早就有才名盛传的人,就更是如此。

所以昨日当这首诗刚从芙蓉园中传出来后,直接就在长安城内引爆了。

惹得无数深闺小姐,红尘女子,以此诗忧伤、顾影自怜。

而也同样是有无数的不如意的官员们,书生们,文人们,以那一句‘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而感怀。

在长孙无忌府中,长孙冲又躲在自己房间中偷偷的喝闷酒。

然后开始他醉生梦死的又一天。

可不知怎地,恰好赶上长孙无忌回府,撞见了这一幕。

一时间,长孙无忌气愤不已,又给长孙冲好一顿训斥。

“你这个不争气的混账东西!”

“就这么一点点的打击,你就消沉成这个样子了?”

“我长孙无忌一辈子闯过了多少大风大浪,怎么就生下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儿子?!”

“你要是真有那个魄力和决心,就提起宝剑、长枪,骑着马去找突厥上阵厮杀去!”

“就算你没习过武,哪怕你在任何一方面做出点样子来也可以。”

“你看看人家北平王李秋,也就比你大一两岁。”

“他在两年前,就已经力战幽州,连杀突厥武将,斩杀突厥颉利可汗了!”

一听到自己父亲拿自己跟李秋比,长孙冲愁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父亲,孩儿就是再如何,也不至于拿去和人家北平王相比吧?”

“不要说孩儿了,就是这整个大唐,连尉迟伯伯、秦琼叔父年轻时,怕都是比不及吧?”

长孙无忌此刻怒火上涌,不断的点着头。

“好,好,你还有脸在这里狡辩。”

“那我就不拿你去跟李秋比武艺。”

“咱们比读书总行吧?”

“你总不能说,你从小到大读的儒学和经史,比不过李秋吧?”

“可是人家就有乐公主和亲这件事,为你做出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诗句。”

“昨日在芙蓉园,他又为有乐公主写下了另一首诗。”

说完,长孙无忌直接把手中誊抄的诗句丢到了长孙冲的近前。

长孙冲从小真的是没有被溺爱过,学识功底还是很深的。

所以只大概看了一遍,就直接判断出来了,这是一首绝对可以流芳千古的名篇。

这时候,看着他那副错愕、惊叹的神情,长孙无忌接着说道:

“你瞧瞧人家!”

“再瞧瞧你!”

“发生了这样一种事,你除了整日饮酒买醉,你还做了什么?!”

“哪怕是你能像人家李秋一样,写出这样一首诗篇来,是不是也能成为一段佳话?”

“也能给有乐公主一种慰藉?”

听着长孙无忌的呵斥,长孙冲的眼神中满是死灰。

扪心自问,他长孙冲平日里也时而和友人们吟诗作对。

但像眼前的这一种,水准太高了,让他自惭形秽,望尘莫及。

……

另一边,在皇城之中,门下省。

王珪、魏征、韦挺三个人凑到一起,品评着李秋作下的这首新诗。

最喜好这口的王珪,是不断的感慨。

“自从做了这门下省宰相,是一天比一天忙。”

“想当年,咱们还是在李秋的那所老宅之中。”

“白日放歌,喝着射天狼,吃着与子同袍(羊肉串)。”

“端的是轻松,自在,好生快活。”

韦挺此刻也是点点头,“这倒是,别看李秋作的诗篇数目不多。”

“但几乎出口的每一篇,都是传世佳作。”

“有时候我真想把他肚子里的墨水都抖出来,瞧一瞧还有多少好东西藏在里面。”

魏征这时候也是感慨,“如此说来,也确是好久,没能去他那芙蓉园相聚了。”

“不过眼下他妻子距离生产越来越近。”

“咱们暂时还是别去他那烦扰了。”

“等到孩子满月,咱们再备足了贺礼,去他那喝个痛快!”

……

除了在门下省这边,因为王珪、韦挺几人都与北平王李秋极度交好。

以至于在他们的带动下,门下省的部分官员同李秋的关系也是尚可的。

可是在尚书省和中书省,却完全是两个样。

他们那边是对诗不对人,哪怕是品评这首诗,都是极其小心翼翼的。

尤其是不敢提北平王这个名字。

生怕自己被同僚们抨击,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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