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仔细听，能听得出她嗓音里的轻颤。
江泽度神色忽地顿了顿，苦涩的笑了笑，喉咙艰难的溢出声音，“小苏尔，非要如此吗？”
“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
他可以像以前一样关心她。
她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会出现。
为什么，不可以？
季苏尔苦笑，她呼吸都在抑制着，声音很轻很轻的说：“不可以了。”
“江哥，我们可以是朋友，但是，我需要你跟我保持距离，我第一次跟人表白失败，其实我心里可难过可难过，你一边拒绝我，一边又这么关心我，这很容易让我产生假象。”
“所以，你以后不要这么关心我，就把我当成普通的朋友就好。”
心在微微刺痛。
季苏尔觉得自己很不争气。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仍旧还会难过。
所以。
她不想让江泽度一次又一次的扰乱她的心。
就这样吧。
他本就应该跟她…保持距离。
不能拒绝了她，却总让她心存幻想。
江泽度面色微凝，“小苏尔，我只是关心你。”
季苏尔小幅度的点头，嗓音低浅，“我知道的。”
“但是你的关心让我很困扰。”
“你能明白吗？”
似乎有什么在心里割裂。
江泽度竟然也感觉到了疼。
就像一根刺深埋血肉中。
一动，就痛。
越来越奇怪的感觉。
他想扑捉，却扑捉不住。
“江哥，就这样吧。”
江泽度苦涩蔓延面容。
可答应两个字他始终说不出来。
他好像，也不想答应。
季母走了过来，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低沉的氛围，看到季苏尔手臂上的线已经拆好，对江泽度又是一顿夸，“小江，辛苦你了，你看，苏苏的手臂拆线以后都看不出什么疤，还是你的医术好。”
江泽度掩去眼底的苦涩，轻笑了声，“谢谢阿姨夸奖，但给小苏尔缝合，自然要做到最好，我也不希望她的手臂留疤。”
季苏尔睫毛轻颤。
他，还是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吗？
这时候，季苏尔的手机震动起来。
手机放在季母身边，她看了眼，“有个叫宋奕礼的人打电话给你，要不要接？”
她话是这么问，手却很快，季母接通了电话，还按了免提，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了宋奕礼的声音，“苏苏，你在忙吗？”
季苏尔微怔，“不忙。”
宋奕礼的声音明显很愉悦，“这阵子一直想约你，但一直有事情耽搁，苏苏，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出来玩，吃顿饭吗？”
这话一出，季母眼神流露出八卦。
哪还有亲自听到女儿的八卦更让人激动的？
季苏尔原本想拒绝，看到江泽度也在听电话时，她转了话语，“好呀，什么时候，刚好我最近也挺闷的。”
大概是没想到季苏尔就这么容易的答应了他的邀约，宋奕礼语调里染满了喜悦，“今天今天晚上怎么样，我带你去吃一家好吃的餐厅，晚一点西郊那边有烟花秀，我们一起去看？”
季苏尔不假思索的回答：“好。”
宋奕礼：“那我晚点去接你。”
挂了电话后，季母眼里八卦之火在燃烧。
“宝贝，这男生是谁？”
以前季苏尔还在读书，季母总是担心她心智不成熟，被别的小男生甜言蜜语的哄走。
现在她毕业后，季母就放松了这方面的管理。
其实她这个年纪，最好谈恋爱。
季苏尔说：“这个人江哥也认识。”
“这样子？”
季母很感兴趣，追着江泽度问宋奕礼人品怎么样。
刚刚她听起来，那男生想追她女儿呢。
江泽度低沉着声音，“奕礼他…挺好的。”
季母笑起来，“那就行那就行。”
说罢，她对季苏尔说：“现在你也可以跟人家了解了解，要是可以，谈个恋爱也没有关系，妈妈不会管你太多的。”
“但是，对方的人品一定要好，如果刚开始就对你越界，你要小心点。”
毕竟女儿还没谈过恋爱，季母还是有点小担心的。
季苏尔无奈，“妈，现在还没到你说的情况，人家只是想请我吃顿饭而已。”
季母笑道：“那又怎么样，我刚刚都听到了，那个男生的语气明显就是对你感兴趣，妈妈是过来人，能不知道吗？”
“又是带你去餐厅吃饭，又是带你去看烟花秀的，要不是对你有点啥，谁会无缘无故的这样？”
越说越离谱。
季苏尔觉得她跟宋奕礼还没有啥，季母就在这儿定了他们已经谈恋爱。
“算了算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你江哥说他人品可以，那我就放心了。”
季母无条件的相信江泽度。
她没看到，江泽度低垂的眸闪过几分挣扎。
一会儿后，季苏尔说自己累了，上楼休息。
江泽度也起身要回去。
两人都沉默着。
季母这才觉得不太对劲。
以前这两人待在一起就很吵。
但现在，他们安安静静的。
尤其是她女儿，每次不是很闹吗？
她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季苏尔已经上楼，江泽度也跟她道别回去。
真怪。
进了房间后。
季苏尔有点要脱力的感觉。
她站在窗前，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车子。
她亲眼看着车子缓缓行驶离开。
心脏的某处，似乎像被牵扯。
疼。
疼到，呼吸不畅。
喜欢一个人真窝囊。
得不到，也忘不掉。
她大大方方的为自己的心动买单，却没想到，买单的代价会如此之大。
听说新人能替旧人。
她只有这种方法了吗？
-
此时。
江泽度驱车去了陆氏集团。
黎棠棠在办公室看到江泽度时，愣了一下。
江泽度也没想到黎棠棠在这里，“棠棠妹妹，你怎么在公司？”
她胸前挂着工牌。
难不成她来这里上班？
“我在这里上班。”
“上班？”江泽度觉得不可思议，“老陆竟然舍得让你上班？”
不知想到了什么，江泽度看她，“棠棠妹妹，你是不是当老陆的贴身秘书？”
黎棠棠点头，“对呀？”
江泽度明白的点了点头，他微微挑眉，语调拖得悠长，“老陆真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