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清河崔氏这边的巨大风波还没有消停,那边幽州又搞出来一个更大的来。
在听到这个紧急军情后,纵使是李世民,都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可是没有办法,他做的第一件事就顺着这份军情上所说。
先盖棺定论,帮着把李秋的责任择出去。
就清河崔氏那件事,都够李秋受的了,要是如今再来一个抗旨,私自动兵,挑起与突厥之间的战争。
那时候想要保李秋就更难了。
就在李世民怒拍桌案,呵斥了李靖和唐俭之后。
宰相萧瑀躬身说道:“陛下,那北平王李秋向来胆大妄为。”
“臣怎么就无法相信,在他自己的封地上,他会允许只身前往的李靖和唐俭两人将他给软禁起来?”
见到萧瑀此话语如此针对李秋,一旁的王珪急忙笑着说道:“萧大人您可能对这北平王不大了解。”
“你见到的,往往只是他的嫉恶如仇。”
“却是没见过他对长辈和师长的尊重。”
“那李靖,可是北平王妃的老师,李秋的半个老师。”
“北平王对李靖,向来是无比恭敬,不敢有半点违逆。”
“就是与那唐俭,也是关系莫逆。”
“在他们两个手拿圣旨的情况下,李秋又怎会做出抗旨不遵,坑害师长与好友的事情来?”
看着王珪在帮李秋说话,一旁的吏部尚书侯君集心中不由得冷哼一声。
站出来说道:“陛下,李靖和唐俭两人,向来行事稳重。”
“又怎会抗旨不尊,破坏胡汉和亲这样一件事来?”
“而且那幽州等州郡,向来是北平王李秋的地盘。”
“那六万幽州军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北平王被软禁,然后又心甘情愿的跟随李靖、唐俭发兵突厥?”
“这件事想必定有蹊跷,臣以为陛下还是不要过早下定论的比较好。”
“免得冤枉了李靖这样的朝廷重臣,让军中将士寒了心。”
这侯君集,要说与李靖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和睦。
尤其是自上次的学习兵法一事,造成的隔阂更大。
但这些间隙与李秋之间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相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他也是明摆着,试图将罪责重新推到李秋的身上。
这时候,长孙无忌不由得皱眉,看着侯君集说道:
“君集啊,你这话就说差了。”
“那幽州等州郡,虽说是李秋的封地,归李秋管辖,但仍是我大唐的疆土。”
“哪有什么地盘之说?”
“就是有,那也是朝廷和陛下的地盘!”
“再说那六万幽州军,也是朝廷的军队,不是哪一个王公大臣的私军。”
“君集你本身的这种想法就歪了。”
“而且,之前就是李靖和唐俭,带着这六万人力的大部分人,绕过阴山,攻破了突厥王帐。”
“现如今仍是李靖和唐俭两人,以李靖在军队中的威望,他们又怎么可能不听命?”
“你再看看这军情的帅印,也一样是李靖的!”
“所以,陛下说的又有什么错?!”
听着长孙无忌这颇为凌厉,夹枪带棒的指责,侯君集的脸都是青一阵、白一阵。
连连给自己辩解。
“长孙大人,我侯君集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难道连你也不清楚吗?”
“你向来善辨,我辩你不过。”
“哼,但是这北平王李秋,就是平日里让你给宠坏了!”
侯君集这个人,也算是李世民身旁的核心成员之一。
当初在秦王府,玄武门之变时,侯君集也是重要功臣中的一员。
他与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之间的关系和情分,那就自然不用提。
所以他真的是想不明白,这平日里一向帮着自己说话的长孙无忌,怎么就这么的偏袒李秋?!
甚至是不惜对自己说出重话来?
难道说这一次那个李秋如此行事,是受了长孙无忌的意,为了破坏有乐公主的和亲?!
就在侯君集心中琢磨不定时,李世民挥挥手说道:
“行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
“这么简单、明了的一件事,怎么还扯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现如今,还不是定谁的罪的时候。”
“玄龄,这件事,尤其是关于这份军情你怎么看?”
听到此,房玄龄躬身答道:“陛下,臣也觉得长孙大人说的有理。”
“这李靖用兵,看似四平八稳,实则神鬼莫测,最好剑走偏锋。”
“之前他只率三千精锐就敢趁风雪偷袭突厥王帐一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这份军情上的帅印和字体,也确是出自李靖之手。”
“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臣觉得,之所以他敢冒这么大的罪名动兵,那一定确实是得到了真正的好时机。”
说到这里,房玄龄轻叹了一口气。
“之前,陛下和朝廷答应下突厥的请降,其实也是明知道以我大唐目前的兵力和国情,不足以将突厥如何。”
“若是继续打下去,只能让我们的军队陷入泥沼。”
“到时候,我大唐百姓户数更为稀少,粮草银钱消耗,更是如同一座大山般沉重。”
“民不聊生不说,国力也会进一步空虚。”
“那时西突厥、吐蕃、高昌、僚人一旦作乱,我大唐就更是雪上加霜。”
“可是北平王那边的幽州等州府,却是一个例外。”
“连续几年来,他们那边粮食丰收,前前后后招揽的流民也有五六十万之众。”
“可以说是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又有着六万精兵在手。”
“若是时机合适的话,也确实是有与突厥一战的条件。”
“现如今,我们得到的军情虽然还少,还看不出来什么。”
“但臣觉得,我们也应该做出一些应急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