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小姐你好,我是兰儿的大伯,我们家兰儿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带她回家。”
“你放心,我是她亲大伯,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只要有我一口饭吃,我就绝对不会饿着她。”
站在他身旁的吊梢眼中年妇女也跟着表态:
“月婵小姐你好,我是兰儿的大伯母。你放心,我会把兰儿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绝对不会委屈了她。”
“把她交给我们,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墨兰吓得脸色惨白。
不等她开口,白芨连忙帮她说话:
“小姐,千万不能把兰儿交给他们。连亲生父母都靠不住,还能靠大伯?他们肯定会将兰儿卖了,不是青楼就是给老男人做妾,像她父母那样......”
“怎么可能?”墨兰的大伯母连忙道,“我是真的心疼兰儿,她父母没良心,不代表我们也没有,她受了那么多苦,我是真的想要好好照顾她。以前有她父母兄长在,我不便插手,如今......”
“如今当然也是不便插手的。”苏月婵冷声打断她,“我已经买下她了,花了三百两银子。你们若是想带她回家,就拿出三百两银子来替她赎身。”
“什么?”墨兰的大伯瞪大了双眼,气急败坏地怒吼,“哪有人行善索要回报的?你果然没按好心!打着行善的旗号,其实骨子里都是为了自己......”
苏月婵目光凉薄地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问: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在行善?”
墨兰的大伯理直气壮地道:
“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花三百两银子充好人,难道不是为了让大家觉得你是在行善?”
“钱是白芨给的,与我无关。”苏月婵冷笑一声道,“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白白被人冤枉,墨兰,我买下了。”
她转身看向白芨道:
“一会你去账房领三百两银子,墨兰以后就跟着我。卖身契你抽空带着墨兰去衙门盖一下印章。”
白芨和墨兰说的没错。
有些时候,至亲不是遮风挡雨的港湾,恰恰相反,风雨都是他们带来的。
这个所谓的大伯大伯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要心疼墨兰,早干嘛去了?
拿着那点血亲说事,真是侮辱了亲情这两个字。
“是,奴婢遵命,多谢小姐。”
墨兰大喜,连忙跟着道:
“多谢小姐。”
从今往后,月婵小姐就是她的主子了。
她可以像白芨一样,直接唤她小姐了。
真是太幸福了。
苏月婵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世道?
好端端一青春美少女,放着自由身不要,非要做奴婢。
只能说,有些亲人,打着亲情的旗号,吃人不吐骨头。
墨兰的大伯大伯母惊得目瞪口呆。
回过神来后,墨兰的大伯母不敢置信地瞪着苏月婵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墨兰是我们的亲侄女,交给我们照顾不行吗?你怎么能让她给你做奴婢呢?你就这么缺丫鬟?就算是你救了她,你也不应该图回报,施恩莫图报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苏月婵冷声问:“我花钱买丫鬟,有什么问题?”
莫兰大伯母一噎。
随即她虚张声势地大声吼道:
“你刚刚不是还在那假装好人吗?那你就好人做到底啊,你......”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苏月婵冷声打断她。
墨兰大伯母:“......”
居然还有小姑娘不在乎自己名声的?
这还怎么道德绑架对方?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小姑娘不在意名声,她要怎样才能掌控她?
见自己的婆娘吃瘪,墨兰的大伯父惊呆了,有些回不过神来。
自己婆娘自己了解,一向能把小姑娘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只要搬出女德女戒,小姑娘都听话得要死。
为何苏月婵竟毫不在意?
想到这,墨兰的大伯一脸嘲讽地道:
“月婵小姐,你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娶妻娶贤,纳妾才会在意长相。你不修品德,只关注外在的臭皮囊,哪个婆家看得上你呢?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大殿下的未婚妻,就高枕无忧了吧?”
苏月婵嗤笑一声。
然后她双手环臂,一脸嚣张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没想到苏月婵竟如此狂妄,墨兰大伯差点接不上话。
“当然不是!”他大声道,“女子的品德是最为重要的,皇家尤其看中人品和名声,身为女子,如果没有好名声,这辈子都毁了!”
“毁?”苏月婵反问,“怎么个毁法?不用十月怀胎?不用拼死分娩,不用伺候公婆?不用照顾丈夫和孩子?哎呀,真的是好惨好可怜啊!”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全都惊呆了。
这话怎么这么诡异?
都说女子最重要的是找个好婆家。
且不说婆家好不好,谁又能逃得掉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伺候公婆照顾丈夫和孩子呢?
这个世道,用找个好婆家给女子画饼。
然后要求女子这个又要求女子那个。
怎么不去要求男子?
男子十几岁找通房天经地义。
女子若是找,那就被人鄙视,一辈子被毁。
这个游戏,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所以,为什么要玩?
反正横竖都是不幸福,随心所欲不好吗?
至少现在当下幸福了。
至于未来,没有婆家,只要能养活自己,怕什么?
没子女老了凄凄惨惨?
能活到老再说吧。
也许被男人打死了呢?
破罐子破摔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呢。
当然,前提是,得有钱。
有那么一批女人,她们活着,就是为了让男人养。
这也没什么不好。
只要能搞定男人。
毕竟,没伤天害理,各凭本事生存而已。
是对是错谁也说不清。
怕只怕,没本事搞定男人,却又指望男人养。
那结局,多半不会好到哪里去。
最可恨的是给女人画饼的那些卫道者。
他们只会要求女人,从来不要求男人。
最后,画饼不能充饥,女人惨淡收场,他们就会说,是你们女人自己不思进取,自己不努力能怪谁呢?
他们从来不会说,家族里的一切,都给了男人。
女人什么都继承不了,还限制女人参加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