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砸完一个花瓶,见没什么东西可砸了,柳佩兰狠狠踢翻桌子,掀倒椅子。
苏鄯就在这个时候赶到。
见花瓶碎了一地,桌椅全都倒了,他怒目圆睁,气急败坏地冲到柳佩兰面前,抬手就甩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恨死了这个败家女!
以前他怎么就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呢?
真是蠢死了!
柳佩兰气疯了,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就朝苏鄯划去。
苏鄯没有防备,手背上被划破一道血口子。
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苏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当初怎么会放着云若霜那般知书达理的绝世美人不爱,看上这么个东西呢?
果然,偷偷摸摸才最刺激么?
一旦纳进门,也就这么一回事了。
比原配还不如。
至少,他与云若霜之间,从来不曾发生过这种事。
还真是,一地鸡毛。
这日子反正是过不好了,那就,谁都别想过好吧。
想到这,苏鄯也跟着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利用身高优势,狠狠朝柳佩兰脸上划去。
“啊——”
柳佩兰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两人很快扭作一团,互相厮杀。
没人来劝架。
也没人敢劝架。
苏老太太在香积寺,苏月轩在青楼,苏月薇在皇宫。
几个主子都不在,奴仆们只敢远远看着,根本就不敢上前劝架。
直到两人精疲力竭伤痕累累,也没人在乎。
苏月轩在青楼喝闷酒。
今日苏月泽大婚,娶的还是高门贵女,同僚们还一个个跑来嘲笑他,他差点没气疯。
娶妻有什么好骄傲的?
他没娶妻,不照样有女人可抱吗?
为啥要娶妻?
找个祖宗管自己吗?
逛窑子养外室抱通房丫鬟,哪个不比娶妻快活?
同僚们居然还嘲笑他?
一群蠢货!
苏月泽更是一个傻缺!
才十七岁,居然娶一个十九岁的老姑娘?
这是有多无能!
简直是丢尽了男人的脸。
男人八十岁还能娶十八岁的年轻女子呢。
他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却只能娶一个十九岁的老女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那个老女人肚子里怀的,还是个女儿。
换他是苏月泽,早就让那老女人堕胎了,苏月泽那个傻缺居然还高兴坏了,蠢得没眼看。
最可笑的是男人们竟一个个都羡慕得要命。
都是蠢货!
还是窑子里这群姑娘有脑子。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和她们在一起,他才感觉自己活着。
他正急不可耐地亲吻着花魁香蔻,却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真是扫兴。
香蔻推开他,起身去开门。
见是老鸨,花香蔻急忙行礼,喊了一声妈妈。
老鸨朝她点点头,然后快步走向苏月轩。
她一改以往的善解人意慈眉善目和气温婉,板起脸冷声冷气地道:
“苏大公子,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是提醒过你,在没还清欠债之前,不许再来吗?你把我的话全都当耳旁风了?没钱你还装大爷呢?当我们沐春院是什么收容所吗?”
“还一来就点我们沐春院的花魁,你能有点自知之明吗?花魁也是你这个破落户能点得起的?”
老鸨的话,仿佛一盆冷水浇在苏月轩身上,他气得气血逆流浑身发抖。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厉声质问: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就是欠了点钱吗?等本官这个月发了薪水,马上还清......”
“发薪水?呵。”
老鸨冷声嘲讽:
“你的薪水,能有几个铜板?能支撑得了你天天点花魁?我们沐春院,不做赔本生意,你没钱,那就滚蛋,多的是有钱的金主排队点咱们家香蔻。”
苏月轩气得恨不得掐死老鸨。
他正在这快活呢,被这老鸨打断也就罢了,她居然还咄咄逼人。
不就是几个破钱吗?
有那么重要吗?
他一个翩翩贵公子,还比不上几个破钱吗?
想到这,苏月轩振振有词地反驳:
“香蔻她爱我,就算我不出钱,她也心甘情愿陪我,那些有钱的老男人有我好看有我年轻有我活好吗?”
跑青楼讲感情来了?
这是有多缺心眼!
老鸨朝香蔻招招手。
香蔻缓步走到老鸨面前。
老鸨沉声问:“你愿意免费给他玩吗?”
香蔻不急不缓从容不迫地道:
“沐春院有沐春院的规矩,我身为沐春院的一员,自然是要守沐春院规矩的。若沐春院姑娘人人都免费,那咱们沐春院,早就关门大吉了。”
老鸨满意地点点头。
苏月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猛地看向香蔻,气急败坏地质问她:
“香蔻,你曾对我说过,你是真心爱我的......”
“真爱?”
老鸨嗤笑一声打断他:
“学你老子玩真爱那一套呢?但你别忘了,这里是青楼,你找青楼女子索要真爱,会不会过分了一点?”
苏月轩理直气壮地反驳:
“是她亲口对我说的,怎么能耍赖呢?这是只认银子不认人了?”
“这是常识。”
香蔻慢条斯理地道:
“卖笑地,当然要哄客人开心了,这是我们的职业操守,青楼女子的话,听听就好,岂能当真?”
“世间好物不牢固,彩云易散琉璃碎。这里是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就算有钱男子都不敢天天来,因为太烧钱了,你倒好,没钱还敢成天往我这来,你这叫不自量力。回家好好反省一下吧。”
苏月轩震惊得瞪大双眼。
“香蔻,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
苏月轩气急败坏地怒吼:
“我可是你的金主!你就不怕我再也不来了吗?”
香蔻一改之前的温柔乖顺,冷着一张俏脸道:
“那你还是别来了吧,没钱就努力赚钱,等你有钱了再来。”
万万没想到,前一刻还躺在他怀中没了他会死的女人,这一刻,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苏月轩气坏了。
他指着香蔻的鼻子破口大骂: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
“你这样,是没男人喜欢的!”
“身为女子,就该全心全意为男人着想,为男人牺牲奉献,怎能成天想着钱?你这是势利眼......”
“全心全意为男人着想?还牺牲奉献?”
香蔻嗤笑一声打断他:
“那是原配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