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而踉踉跄跄柳如月,看的则是赵云手提的那把杀剑,是一把极凶悍的兵器,她认得出...是龙渊剑,天宗圣子的佩剑。
“姬痕。”
连她都认出了,云凤会认不出?
“是我。”
赵云淡淡道,再未隐瞒。
随他话落,蒙着的黑袍,在行走中飘飞了出去,露出了真容。
“追了我一路,是要杀我吗?”云凤冷冷道。
“师伯有此觉悟,最好不过。”赵云一语平平淡淡。
“妹妹真教了一个好徒儿。”
“姬痕,师尊与你无冤无仇,你....。”
“无冤无仇?”赵云一声冷笑,杀机更冰冷,“若非她,紫衣侯会去忘古城?我娘亲会被抓走?我父亲会被逼的自裁?”
一番话,听的柳如月一愣。
一番话,也听的云凤双目凸显。
“你...你...赵云...?”
“你该是没想到,你给紫衣侯通风报信的那个夜晚,我,就在你的脚下,听的一清二楚。”赵云淡淡道,“我赵家遭难,我娘亲被抓,我父亲被逼自裁,你云凤也有份儿。”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云凤退了一步,已是语无伦次。
也不知是太震惊,还是赵云的威势太强,退的踉踉跄跄,满目难以置信,姬痕竟然就是赵云,她该震惊,震惊赵云魄力,紫衣侯满天下抓他,他竟敢混入天宗,连搜魂阵都避过了,她甚至怀疑,那夜强闯帝都刑塔、把芙蓉救走的也是赵云。
殷明未说谎。
是赵云骗了整个大夏。
“这...怎么可能。”
柳如月神色怔怔,惊的无以复加。
姬痕竟就是赵云。
自修武道,这该是她听过的最震惊的消息。
难怪,难怪她在天宗第一眼瞧见姬痕时,好似在哪见过,难怪姬痕返老还童时,她看的颇感熟悉,难怪柳家丢了冰玉棺,她长久以来的疑惑,终是解开了,盗冰玉棺的人也找到了。
就是赵云。
那夜赵云就在她柳家。
懂了。
她一切都懂了。
正因懂了,她才难以接受。
她从未想过,再见赵云时竟是在这等境况下。
昔日,她是天之骄女,他是断脉废体。
今朝,她是天宗弟子,他是未来天宗掌教。
她所谓的高傲,在他面前,貌似一文不值,时隔仅一年,她怕是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了,现实,又给她好好上了一课,当年她有多高傲,如今便有多讽刺,她的笑要多自嘲有多自嘲。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云凤还在退,是恐惧的退,堂堂天宗长老,堂堂准天境,竟是退的连站都站不稳了,连手提的杀剑,都在不经意间脱落,何曾想到,曾经俯瞰的一只蝼蚁,竟强的让她都无力抗衡。
崩溃了!
她的心神崩溃了!
“血债...血偿。”
赵云这声嘶吼,是发自灵魂的咆哮。
他压抑足一年的仇怨,皆在这一瞬爆发。
铮!
他这一剑摧枯拉朽,是普通状态下最巅峰的一剑。
云凤满目惊恐,瞳孔也紧缩,一瞬的清醒,也是一瞬的绝望。
这一剑,她挡不下。
这一剑,她也避不过。
这一剑,便是黄泉路上的孤魂鬼。
噗!
血光乍现,嫣红刺目。
然,被赵云一剑洞穿的,并非云凤,而是一个与云凤...生的一模一样的女子,白发胜雪,容颜憔悴,带着一抹慈柔的笑。
没错,是云烟。
今夜,她也在这片天地。
或者说,她是一路跟来的。
云凤未察觉。
赵云也未察觉。
忘情的一杯水,抹不掉她的记忆。
早在很久前,她便在云凤身上刻了印记,云家血脉特殊,自有一种天赋传承,一种类似移天换地的秘法,她与云凤换位,绝杀的一剑,她替姐姐挨了,纵她恨云凤,但毕竟是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