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最后未数可知。”
“你不会真以为你能活着出去吧!”
“这般的笃定,那你为何不敢显出真身。”赵云灌了一口酒,“还是说,操纵太多诡秘者,力不从心?亦或者,当年绝杀鸿雀时,也挨了毁灭一击,乃至这么多年,都藏在黑玉棺中...苟延残喘。”
“死到临头还呈口舌之力。”殷昼丝毫不怒。
“说多了都是废话,滚出来单挑。”赵云冷冷一笑。
若此地有外人,听此话定觉他狂妄自大,竟敢要挑战一尊仙,事实上,他在激殷昼出来,纵是仙他也敢硬战,更遑论殷昼还有伤,若是底蕴尽出,未必灭不了殷昼,他乃施咒者,杀其困局可破。
“待寿元枯竭,看你是否还这般硬气。”殷昼狞笑。
不等赵云再言语,他的鬼脸便缓缓消散了,只剩干巴巴的老树干。
不急。
他一点不急。
血幽森林乃他主场,赵云进来就别想再出去。
无非时间问题,莫说一个准天级,纵天武亲至也一样遭吞噬,再长的寿命,也架不住寿元的不断流失,终有一日会耗尽所有生机。
殷昼鬼脸散了。
赵云则杵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长久以来的疑惑,终是在今日解开,有愤怒同样也有震惊,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压抑之感,想要活着出去,得与仙周旋一场才行。
良久,他才转身离去。
夜里的血幽森林,云雾缭绕,看不清前路,他也分不清方向,一路走走停停,每一步都踩的小心翼翼,尽量避过禁制和暗中杀阵。
殷昼的小算盘,他清楚的很。
对方不受禁地荼毒,他的寿元却在时刻流失。
这场博弈,拖得越久于他越不利,真到寿元枯寂,又何须殷昼出手,来几尊高阶诡秘者,就能给他打成灰。
还是那句话。
这是人家的主场,规矩是由人家定的。
前方,能闻潺潺的流水声。
是一条小河流淌,河水是鲜血的颜色。
赵云以天眼窥看了一分,确定河中无禁制,才抬脚趟水而过,待走到河对岸,他蓦的定了身,这条潺潺的血河,好似一个分界线,跨过了血河,寿元流逝的速度,竟是加快了不少,是成倍翻的。
他眸光闪烁,继续往深处走。
行至一片湖泊前,他又一次定身,眸子深邃不少。
多番尝试,他确定了一事:越往深处,他寿元流逝的速度便越快。
同理。
越往外围走,寿元流失的速度便会减慢。
此等速度的变化,或许便是一个很好的指路灯。
若走的方向,寿元流失的速度,在缓缓减弱,那就是在朝外围走的;若是走的方向,寿元流失速度在加快,那就是朝深处走的。
此法虽笨拙,却很很有效。
没办法,血幽森林有迷踪仙阵,时刻在误导他。
在这片禁地,他武魂感知和天眼视线,貌似都是摆设。
然,寿元流失的速度却骗不了人。
一句话,跟着感觉走就对了。
所谓感觉,是对寿元流失速度的感觉。
他转了身,寻了一方走去,一路都静心感知寿元,寿元流失速度加快时,会在第一时间变方向,哪里寿元流失的速度减慢,奔着那走就对了。
“好小子。”
血幽森林深处,大祭司殷昼缓缓开了眸。
赵云的行踪,他在这能清晰看见,因为禁地中的树,大多都刻有禁制,不止能通过他们窥听,也能通过他们窥看,看赵云走走停停,显然是在凭寿元流失速度找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