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喝茶。”微风轻拂,卷着一抹女子香。
赵云下意识抬眸,正见一女子,端着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杯热茶。
茶是好茶,女子嘛!不久前也才见过...那个女戏子。
“怎的是你。”赵云微微一笑。
问过,他又自觉多余。
怕是看戏时,他总盯着人家看,被幽州城主误会,才有而今这般光景。
“还不知姑娘芳名。”赵云一笑,接过了茶。
“胭脂。”女戏子轻语,却是不敢看赵云。
“戏很好,名字也好。”赵云喝了一口茶,又补了一句,“茶也挺好。”
听这话,胭脂才轻轻抬眸,偷偷看了一眼赵云。
她一直以为,上战场厮杀的将军,都是些个大老粗。
此番再见,与她所想,颇有出入。
大唐的状元郎,颇有儒将之风,文可提笔安天下,武可持剑定乾坤。
许是看的入迷,她一时间竟忘记了挪开眼眸。
这,或许便是戏文里说的...一见钟情。
一杯热茶下肚,赵云仰了头,遥望明月。
不知哪年,月中再无那个翩然起舞的女子。
“将军,你在看什么。”胭脂也抬了眸,也如赵云看月亮。
“看来时路。”赵云笑了笑。
十几个春秋冬夏,是白月亮陪伴。
他依稀记得她的舞,记得她的容颜。
夜,逐渐深了,万籁俱寂。
许是赵云太疲惫,竟歪在树下睡着了。
尴尬的是胭脂。
城主说了,今夜好好侍奉赵将军。
至于去树上聊,还是去床上聊,全看将军兴致。
而今,这般剧目显然不怎么应时衬景。
“赵子龙。”胭脂喃喃一语,她很喜欢这个名。
见四下无人,她才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微微俯身,轻轻拨开了挡着赵云半边脸庞的那三两缕长发。
映着月光,她看的很清晰。
正因看的清晰,她那清澈的美眸,才有恍惚之光闪烁。
似曾相识,仿佛前世见过,一百次的回眸,换的今生偷偷傻笑。
偷,她的确像一个小偷,静静依偎在赵云的身侧,挽了他的胳膊,脸颊轻轻歪在了他肩膀上,一见钟情的情,是一个美好的奢望。
“别睡啊!”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而今夜的上苍,就是那些个太监。
如上苍混宇,这会儿就颇烦躁。
还有原始和裁决,也是着急上火。
一般人的现场直播,他们都懒得看的。
但,若是神朝之主和九世神话的,那就很美妙了。
可惜,某人不中用,佳人作伴,竟他娘的搁那睡觉。
he...tui....。
自那夜天道大战,伤的半死不活,自在天的路子,越发野了。
啥个矜持,啥个女子形象,她全然不顾了,对着三位不要脸的上苍...就是一顿口吐芬芳。
最敬业的,还得是太上和苍天。
这俩,每日都神神秘秘,日思夜想的,都是咋弄死赵云。
遗憾的是,六尊天道四对二,逢他俩有举动,哪怕不经意间打个喷嚏,也会惹得另外四位集体侧眸,稍有不慎,便会被摁住。
特别是自在天那娘们儿,就像盯着杀人犯,盯着他俩。
他们有理由相信,哪怕上茅房,这位也会杵在门外守着。
“师叔,走了。”
清晨,明宇那个愣头青,一边喊一边进了小庄园。
见树下一幕,他又忙慌转身,顺便,还在心里给自个,来了两个大嘴巴子。
最是清晨好光景,多睡一会儿不香吗?起这么早作甚。
他是起早了,扰了师叔好事,那个漂亮姑娘,得多尴尬。
说到胭脂,比他还慌乱,脸颊红霞一片,该是赵子龙的肩膀太温暖,她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睡着了不要紧,还被人撞见了。
唔!
明宇来的好啊!赵公子真就被惊醒了,狠狠伸了懒腰。
见胭脂脸颊绯红,且手足无措,他还略显错愕,“姑娘?”
“将...将军,你可饿了。”胭脂埋首垂眸,说话结结巴巴。
“饭就不吃了,多谢款待。”赵云一笑,翻身跳起,转身便要走。
见状,胭脂下意识追了一步,“将军,他日还来吗?”
“或许。”赵云背对着挥了手,如褪去的时光,一步步渐行渐远。
闻之,胭脂眸中的光泽,瞬间暗淡了下去。
自古悲离别,那人此一去,不知何年再相见。
哎!
明宇一声叹息,忙慌跟上了赵云的脚步。
还是起早了,睡到晌午呗!跑这裹什么乱。
走!
城外,大军开拔,直奔京城。
沿途,凡路过的古城,无一不是出城迎接,迎接大唐的勇士。
正是他们,背井离乡,南征北战,给这混乱的天下,打出了太平。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你岁月前行。
没有玩笑话,百姓对北伐军,是发自灵魂的感激。
“陛下,回来了。”
要说最高品阶的迎接,还得是大唐皇帝。
他带了满朝文武,亲自出城迎接,赋予了唐军将士,至高无上的荣耀。
因为自大唐开国,还从未有过此等阵仗。
“如此场面,够老夫吹一辈子了。”苍龙元帅呵呵大笑。
将帅如他,都这般心境,更莫说士兵,无一不是受宠若惊。
“朕代黎民百姓,谢过将军。”
赵云方才下马,皇帝便迎了上来,当着大唐将士和满朝文武的面,拱手俯身。
他是皇帝,也是先皇的孩子。
若非父皇死在前线,朝堂不稳,他多半也会杀上战场。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无法得报,北伐军替他完成了夙愿。
“国家兴旺,匹夫有责。”
赵云还了一礼,也交回了天子剑。
见它,皇帝热泪盈眶,满朝的大臣,也纷纷跪俯在地。
先皇啊!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死在了平叛的路上,他曾开创过盛世,却被三王造反,打破了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