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便见一只金色的苍鹰,划天而过,如一道金光,奔向天宗,鹰过留声,人过留势,遮天的一缕气息,就够下方人压抑。
赵云默默望着,如那夜在赵家,如似仰看神明一般,仰看着紫衣侯,他,还是那般的高高在上,到了,都未曾俯瞰下方一眼。
“终有一日,会用你的头颅,祭奠父亲在天之灵。”
赵云这声心语,是发自灵魂的咆哮,但某种恨与怒,却未有外现,便如他的仇字,是刻在灵魂深处的,仇恨未吞噬他的心智。
“还是第一次见紫衣侯。”太多人说道。
“俺见过,单凤芙蓉被拉去游街那天...见过一回。”
“谁是单凤芙蓉。”
“皇族的绣工,听说销声匿迹多年,前不久才被捉回。”
“而且,还是紫衣侯亲自拿的人。”
“一个绣工,紫衣侯亲自拿人?”
“听闻...她涉及一个秘辛。”
议论声颇多,扯到了一个话题,便是七嘴八舌。
“单凤芙蓉。”赵云喃喃自语。
他早该想到,他娘亲便是名满天下的单凤芙蓉,原来真与皇族有关,究竟涉及了一个怎样的秘辛,才让紫衣侯这般大动干戈。
他哭了,心中哽咽不堪。
他的娘亲,被拉去游街了吗?像一个犯人,戴着枷锁,戴着镣铐,被兵卫一路推推搡搡,受尽了世人唾骂,卑微到抬不起头。
这一瞬,他身体颤抖到不行。
这一瞬,也不知是心疼,还是愤怒,眸中刻出了一条条血丝,将一双本该深邃睿智的眸子,生生染到了猩红,拳头攥到咔吧直响,许是太用力了,指甲都刺入了手心,掌指之间淌满鲜血。
“这孩子,咋还哭了呢?”
见赵云如此,身侧的瘦老头儿神色怪异。
赵云一瞬燃灭了泪,“前辈,你可知单凤芙蓉关在哪。”
“这谁知道。”瘦老头揣了手,“许是在天牢,许是在苦狱,也可能在刑塔,连紫衣侯都亲自拿人,那个单凤芙蓉,显然不简单,自不会关押在一般的牢房,秘密封禁在一处也说不定。”
赵云沉默,松弛些许的拳头,又紧紧攥了。
“可以确定的是,她还活着。”瘦老头是个话唠,继续道,“听说,她涉及了一个秘辛,撬不出那个秘密,紫衣侯可不舍得她死。”
“多谢前辈。”赵云还是颇懂礼数的。
“嗯。”瘦老头儿捋了捋胡须,这声前辈,叫的他心里舒坦,别看他年纪大,实则修为不过玄阳第二重,比赵云,也只高了两个小境界,这也是赵云,若在其他地方,人都不鸟他的,称他前辈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如今这般称呼,咋还有点飘飘然了呢?
正因沉浸在这等感觉中,他才忽略了赵云的神态。
赵云眼角还残留泪痕,深邃的眸,还刻着一条条血丝。
他会救娘亲,一定会救,不止要救,还要杀灭那一个个仇家,紫衣侯、云凤一个都跑不了,往后余生,只为仇恨而活,天宗若护,他不介意掀了天宗;皇族若护,他不介意毁了大夏根基。
仇恨,真能改变一个人。
为了复仇,他可无所不用其极。
哪怕...活成他最憎恨的模样,也在所不惜。
他不懂什么大义,只知...血债血偿。
他还年轻,他还有大把的时间,不死不休。
“好美的一双眼。”
身侧,瘦老头蓦的一声惊叹,眸光熠熠的望着石台。
又有人上台了,是个女子,生的不算倾国倾城,却颇有姿色,自带一种别样的气蕴,特别是那双眸,清澈洁净,寻不出一丝污浊,真个美丽无暇,他自认,那双美眸是他见过的最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