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极尽毁灭,哪来绝地涅槃。
一个极尽升华,多少神魔被他屠戮。
其中,就包括上苍曾经的躯体,也便是圣魔,一把好牌,被他打了个稀巴烂,那么多神级挂,到头来,身毁神灭。
深夜,
月神立在山巅,静静看虚无,看大乾坤,也是看上苍。
她的直视,让太上狰狞。
又一次,神朝渡过劫难。
也是又一次,赵云死里逃生。
还有月神,竟还让她回归了真身。
相比太上的狰狞,苍天的心境,就颇多波澜了。
月神也在看他,平静的让他很不自然,圣魔的天道一击,便是他赋予的,险些灭了其徒儿,那娘们儿,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这笔账,能不记得?
上苍也怕啊!
怕曾经的上苍。
圣魔有特权,她月神会没有?在某个特殊时期,是能硬干天道的,而今的融宇纪元,便是特殊时期,在那片新世界,她的伪天道之力,可以是天道之力,有资格对天宣战,当年的太上,便险些被她弄死。
所幸,
硬干天道还有一个避不过的大前提:九世合一。
很显然,月神还没走到那一步,还远不及最巅峰。
“莫乱来。”
帝枫爬上了山巅,看的是缥缈,话是对月神说。
他是从那个时代活过来的,亲眼见证过那一战,月神虽赢了,却也输了,赢了太上,却近乎输了传承,九世神话,九脉香火,传至今日,还剩多少。
多少人因此,而成历史尘埃。
若无那一战,十八大禁区哪个敢妄动。
“人,总要有一个执念。”月神一声轻语。
动她逆鳞,便不死不休,终有一日,她会灭了太上,会让苍天,为那天道一击,付出血的代价。
哎!
帝枫一声叹,找地儿疗伤去了。
九世神话是个执拗人,认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可就是这般秉性,才最容易出事,对天宣战,谈何容易啊!
不知何时,
月神才自虚无收眸,静静望向了天边。
她能看见上苍,自也能看见仙界主宰。
“你神朝的人,我得关几年。”林知婳好似知道月神要问什么,干脆直接说了,所谓神朝的人,是指赵云他们,在哪约架不好,偏要去无妄海。
她想放水的。
奈何,神朝主宰一番骚操作,整的她异常尴尬。
上苍很不满,她敢打马虎眼?
“他在哪。”月神话语缥缈,口中的他,自是指赵云,她能凭大乾坤变动,找到仙界主宰;却无法凭轮回印记,寻到她的徒儿。
“莫让我难办。”林知婳轻语。
“权当歇歇了。”良久,她才又补了一句,话中寓意也明显,她不会为难神朝的人,关几年就给放回去了,某些个过场,该走还是要走的。
月神未再多问,如梦一般消失。
她再现身,已是苍缈最峰巅,大乾坤撞大乾坤,师尊留下的大道天局,已有破损,她得修补一番。
还是那个小山村,依山傍水。
神朝之主和戮天女王曾在此化凡。
而今,这个凡人的小村落,却是一座监狱,赵云专属的监狱,是林知婳特意为他挑选的,村中任何人都可以出去,唯独他不行。
他跟女王的家还在,村里人心善,帮他们修好了房子,此刻,他就静静躺在床上,已睡了好几天。
他身侧,还悬着一朵小火苗,洁白如雪,总会在夜深人静,奶声奶气的呼唤娘亲。
“也该醒了。”床头,李老朽握着他的手,一边捋胡须,一边把脉。
这么多年了,这老头儿还活着。
按说,以他的年纪,早该寿终正寝了。
之所以未老死,是女王当年有馈赠,送了他百载寿命。
不止他,整个村子,无论老少,有一个算一个,都能多活很多年。
“好奇怪的火。”老村头也在,正盯着那朵白色火苗看,明明是一团火,却无半分炙热,且时常飘来飘去,可无论怎么飘,都是绕着床上这位转,让他不觉以为,是在变戏法。
看过火苗,他又看赵云,他也不知那年发生了什么,更不知小两口为何不辞而别,只知,这个年轻人,前几日昏在河边,是李老朽把他背回来的。
“这么多年,他咋还这么年轻。”老村头问道。
“这么多年,咱俩咋还活着。”李老朽反问了一句。
“为何。”老村头坐下了。
“该是有人为我们,延续了寿命。”李老朽说道,捋胡须的动作,也变的高深莫测,“若老夫未猜错,是仙岛的老神仙,小两口去过仙岛,该是吃了长生不老药,咱们也跟着沾光。”
唔!
两人正说时,突闻赵云一声闷哼。
而后,便见他猛地坐起,“太曦。”
“这孩子,一惊一乍的。”
李老朽被惊得一阵尿颤,老村头也没坐稳。
好一会儿,才见俩老头儿伸手,在赵云眼前晃了晃,这娃怕是受刺激了,也或者,又失忆了,自醒来,便呆呆的,也不动,也不吭声儿。
这一晃,赵云终是有了反应,知道这是哪,也还认得李老朽和老村头,更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定是林知婳将他囚禁在此,而且,还将他封成了一个凡人,除了有记忆,与当年化凡时,如出一辙。
“娘亲。”
小火苗摇曳,飘了过来。
赵云伸手,小心翼翼的抱在了身前,眸中的热泪,止不住的流,这是他的孩子,没了娘亲的孩子。
咋还哭了呢?俩老头儿一头雾水,看赵云哭的这般痛,也没好意思叨扰,事实上,他们有很多话想问,譬如,当年为啥走;又譬如,你家媳妇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