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芩笑的眉眼弯弯,“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姐姐就是给我买了,我也得省着点,可舍不得放开肚子吃呢。”
说到这儿,绣芩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了起来。
“娘亲还在世的时候,她做的玫瑰酥是最好吃的。后来娘亲走了,爹爹娶了后娘,嫌我碍眼,就把我卖到了丞相府。瑞祥斋做的玫瑰酥和娘亲做的味道最像,我有时候能出门,就一定会买。”
她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我真的很想我娘亲,姐姐,你的眼睛和我娘亲有七分相似,每次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娘亲。”
也是个苦命的人。
宋翠月抬手拍了拍绣芩的肩膀,“别难过了,我虽然不是你的良心,但往后你可以把我当做自己的亲姐姐。我们在这国公府里互相照应,一定会有后福的。”
绣芩被宋翠月哄得开心了,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好!”
二人闲聊着,难得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次日一早,红杏忽然来了。
她一来,宋翠月就觉得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虽然明面上是关心自己的身体,可谁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果然她问过宋翠月的病情之后,就对她说。
“你福气好,不仅世子为了你处置了刘三姑,就连夫人都说你是个不错的苗子,等到你病好了之后要把你带到身边,好好栽培你,你往后也一定要好好伺候夫人。”
她话说的好听,可是满眼都是不屑。
“这可是天大的福气,你要好好惜福才对。然后在夫人身边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要把这福气给弄丢了。”
宋翠月真是讨厌极了这个红杏,别看她地位不如刘三姑,可实际上她是一个比刘三姑还要难缠的人。
对比起来,刘三姑虽然也对宋翠月百般折磨,但她的坏都在明面上。
红杏不同,他比刘三姑更有心机。
光是一张嘴皮子就能够扭转乾坤,而且做坏事从来不经自己的手。
怕是容娇娇都感觉不到,实际上她也被红杏当枪使了。
但是明面上,宋翠月只能感恩戴德。
她一脸惊喜的看着红杏,“真的吗?夫人真的打算让我去她身边吗?”
“我都亲自来了,难道还有假?”同性不屑的撇了下嘴。
“这太好了。”宋翠月连连感激,“我不方便挪动身子,还希望红杏姐姐回去之后能代我转达对夫人的谢意,我往后一定好好伺候夫人,绝对不会让夫人烦心。”
红杏看向宋翠月的眼神越发的鄙夷,又阴阳怪气了两句,看向一直陪同宋翠月的绣芩。
“你差不多也回去吧,人家的身子都好的差不多了,你还在这卖什么好?人家可是被夫人看中的人,你是什么身份啊,还是要摸清自己位置的好,赶紧回去干活。”
绣芩撇了撇嘴,可她不敢惹恼红杏,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直到红杏走了,绣芩才不悦的对宋翠月抱怨到。
“装什么装啊,她跟着夫人也没几天,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要不是刘三姑死了,她连给夫人提鞋都不配。”
宋翠月疑惑的看向绣芩,“不是说红杏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应该是从小陪伴夫人长大的才对,为什么说他跟着夫人没几天?”
“姐姐你有所不知,这红杏虽然也是从小伺候夫人,但一开始也就是院里的二等丫鬟。后来贴身陪伴夫人的那两个丫鬟都被放出去嫁人了,这才把红杏提拔了上来。”
宋翠月讶异的挑了一下眉,“那为何不等夫人嫁人之后再把他们放出去,反而让她们先离开?夫人若是嫁得一个好人家,给她们指婚的时候,不是也能帮他们挑个更好的夫婿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绣芩摇了摇头。
“我也是前两年才进丞相府,也就在我去了几个月之后,那两个丫鬟就先后嫁人了。不过话说回来,夫人当时还没有这么骄纵,至少对她贴身的人还是很好的。夫人让她们两个从丞相夫出嫁,婚礼也办得非常风光。但是夫人说了,既然嫁了人,就要好好的相夫教子。所以她们两个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看过夫人。”
宋翠月思索了半晌,怎么觉得自己所听闻的和容娇娇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大相径庭。
连刘三姑这种人都能被他舍出去,又能对自己的贴身丫鬟有多好?
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明面上是把她们两个都嫁出去了,但实际上是借着这个机会料理了她们。
宋翠月不禁揣测,这会不会和容娇娇在乐馆私混的事有关。
一个高门贵女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若是放在旁人家怕是要直接将他沉塘。
但是丞相府不同,首先容娇娇是丞相与丞相夫人唯一的女儿,从那之后丞相夫人又再也不能生育了,平时就当做掌上明珠一般,自然不舍得因为这种事就把容娇娇置于死地。
记得当时成慕言是辗转从那个乐馆的一个小二那里,打探出了容娇娇早已失身的消息。
可是虽然重金收买,但是小二毕竟不敢得罪丞相府。
只是告知了他这件事,并不想为他作证。
而且小二告诉陈慕言,当初的那几个小倌儿早就已经离开了乐馆,不知去向。
没有确切的证据,宋翠月不能擅自行动。
况且当时圣上赐婚的旨意刚刚下来,丞相府正是风光无量的时候,所以宋翠月只能想办法把自己送到容娇娇身边,然后再做打算。
如今想来,恐怕不止是容娇娇身边的丫鬟,怕是连那几个小倌儿也都被控制,或是已经死了。
但是没有确切的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宋翠月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她必须得掌握有关于宋翠月的足够的罪证,才能让她真正的一败涂地。
光是一个宋翠竹之死还不够,她必须得查出更多死在容娇娇手上的人。
思来想去,她又问了绣芩一个问题。
“陪夫人嫁过来的这些人,原先都是夫人院子里的了。”
“大多都是,但原先夫人院子里的人总有变动,早就不是最开始那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