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倒也不气馁,她莲步轻移到周砚身边,朝着他的耳朵柔柔唤了一声,“阿砚~,我好想你啊~”
吐出的气息带着女人的幽香,热热的,烫烫的,如羽毛般刮过男人的耳朵。
周砚正在仰头喝酒的动作一顿,有些僵硬地转头朝她看过来。
孙姨娘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容。
下一刻……
“噗嗤!”
男人嘴里的酒尽数喷洒在了她的脸上。
孙姨娘:“!!!”
“咳咳咳!”周砚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顾不得喉间的辛辣,拿起桌上的帕子就往孙姨娘脸上擦,“对不起,对不起,琴儿,我耳朵太痒了,一时没忍住就喷了。”
耳朵痒跟嘴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孙姨娘有些僵硬地露出一抹笑容,“阿砚,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是是是,我不是故意的。”
周砚边满是歉意,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有些用力。
最后,女人花了一早上的妆容全糊在了脸上。
周砚擦脸的动作一顿,嘴巴抿了抿,最后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琴儿,你这脸也太好笑了。”
孙姨娘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我从始至终都站在一旁没打扰他们俩,不过,在瞧见孙姨娘的面容时到底没忍住,好心提醒道:“孙姨娘,你要不还是回去洗把脸吧。”
她这脸上白一块、红一块、黑一块的,都快赶上画画的调色板了。
孙姨娘瞧不见自己的样子,只以为我是嫉妒她的出现,故而想要赶她走。
女人眼眶一红,似受了什么委屈,可怜巴巴道:“妾身知道少夫人厌恶妾身,但妾身许久没见少爷,格外思念,少夫人您行行好,别赶妾身离开。”
她又哽咽着朝周砚道:“阿砚,你帮我劝劝少夫人,让我留下来陪你吧。”
说完,眨巴了下眼睛,两行清泪就这么流淌下来。
女人不哭还好,一哭这妆容更花了。
就连素日里最疼宠她的周砚也有些不忍直视。
男人憋着笑,声音有些颤抖道:“琴儿,要不你还是听苏云的,回去洗把脸吧。”
孙姨娘不敢置信,下一刻,又换上了受伤的表情,悲伤道:“阿砚,你……连你也讨厌我了吗?”
“不,不是啊!”周砚没了笑意,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指着她的脸道:“实在是你,你这脸……”
“我的脸怎么了?”孙姨娘问。
“你的脸太、丑、了!”
周砚的声音有些响,大厅又有些空旷,于是,“丑”字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大厅上空。
这下子,就连大厅里的下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孙姨娘只觉得慢慢的屈辱感。
她咬着嘴唇,一脸伤心地看着男人,“阿砚,你不喜欢我就直说,何必说这种侮辱人的话来伤我心。”
说完,捂着自己的脸跑了。
“琴儿……”
周砚本想追出去,可看着一桌子的美食,最后还是回到了椅子上。
我忍不住提醒道:“相公,孙姨娘走的时候挺伤心的,你是不是该去看看她啊?”
周砚夹了一筷子肉进嘴里,口齿不清道:“没事没事,等我吃饱了再去哄她。”
反正人又跑不了,慢慢哄着总会哄好的,这肉可不是天天能吃到的!
我看着男人抓起猪肘子啃咬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看!
这就是男人啊!
前段时间两人还爱的死去活来。
现在新鲜劲儿过去了,手里的猪肘子都比女人香!
周砚吃饱后瘫坐在椅子上,一脸满足道:“可真是爽啊!”
我又道:“那你现在打算去哄孙姨娘了?”
“再等等!”周砚揉着肚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我都多少天没睡个好觉了,等我回屋睡饱了再去哄!”
我:“……”
说完,男人打着饱嗝走出了大厅。
看着周砚的背影,我嘴角露出一丝讽刺。
这两人的爱情没想到凋零的这么快。
大儒收徒考试的结果还要好几天才能出来。
相比较其他人的紧张和期盼,我与周砚那是相当的淡定。
男人是觉得自己压根考不上,而我则已经预料到结果了。
考试结束后,我还干了一件事。
我让阿兄帮忙,将前些日子沈墨青和苏聘聘偷盗我荷包,还蹲了牢房的事广泛传扬了出去。
等这两人听到消息想捂大家的嘴时,整个禾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因为此事,沈墨青的娘还跟苏聘聘狠狠干了一架。
沈家老太太可不是善茬,自打苏家要回苏娉娉的嫁妆后,她就一直看不惯苏娉娉。
趁着这次机会,她放下狠话,沈墨青要是因为荷包的事没被大儒收为徒弟,她就要要把苏娉娉休了。
我前些日子坐马车去街上时,倒是瞧见了苏聘聘。
女人早没了傲气,穿了件蓝色棉布儒裙,头上只一根黑漆漆的木簪子,一张脸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脖子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娘站在她旁边,脸上满是无奈和气愤。
她一会儿心疼苏聘聘,一会儿又骂沈家人,马车经过时,刚好听到她说的脏话。
唔~
骂得还挺难听的!
另一边,周砚考试结束后,我也不再拘着他。
憋了这么久的男人一得自由,整个人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天天往外跑,不到深夜根本不回家。
王姨娘本还想趁着周砚自由刷刷存在感,结果,连人的面都见不着。
孙姨娘更惨,别说瞧不见人了,她自打上次被周砚喷了一脸水,那狼狈的模样还被下人议论了好几天。
这次周砚往外面跑我也不拦着,横竖在阿兄的帮助下,禾城所有的赌坊都跟我签了契约。
白纸黑字让他们不许周砚进赌坊赌博。
就算周砚进了他们的赌坊去赌,这钱周家也是不认的,相反,若周砚在赌坊出任何问题,他们赌坊还得倒赔周家钱。
这般变态的契约,哪个赌坊还愿意招待周砚啊。
人才走到门口,就被赌坊的人赶出去了。
周砚试了几次都没进去,最后知道是我搞的鬼,气得回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不过,他也不敢找我的麻烦,所以,我也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