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月儿到底有些怕了。
她虽然对这个时代的官府不太了解,可也知道民不与官斗。
我后面有周家撑腰,还有箫景山做后盾,她一个商户根本不是对手。
蔡月儿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她咬着后牙槽,心不甘情不愿道:“好,我道歉!刚刚的事情是我的错,误会了周少夫人,还请你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计较。”
我将绿柳拉到她面前,“你还得跟她道歉!”
蔡月儿咬牙切齿道:“苏云,你别欺人太甚!”
我丝毫没有退让,冷声道:“道歉、衙门,你自己选择!”
蔡月儿深吸了一口气,十分僵硬地朝朝绿柳道:“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语毕,她语气极冲地朝我道:“这样够了吧?”
我刚想放人,一旁的周砚幽幽开口道:“蔡老板,我家夫人因为你的污蔑,差点儿失了名声,你光动动嘴皮子怎么可能够呢!”
蔡月儿:“……”
张孝忠接话道:“怎么着也得拿出点儿诚意吧?”
蔡月儿压着脾气,冷声问道:“你们还想怎么样?”
周砚摸了下下巴,深邃的眼眸似笑非笑,道:“听闻天香楼出了新品,不若就免费请我家夫人吃一顿压压惊吧?”
蔡月儿瞧着男人欠打的样子,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儿中午咱们就去天香楼,蔡老板赶紧回去安排吧。”周砚顺杆往上爬。
张孝忠加了一句,“毒害他人可是重罪,蔡老板记得让厨子做菜时小心点儿,不该放的东西千万别放。”
蔡月儿黑着脸离开了。
闹剧结束,围观的人群也散去了。
周砚褪去冷意,满脸兴奋道地朝我道:“苏云,待会儿咱们去天香楼可一定要狠狠吃她一顿!”
我额头出现三道黑线。
“相公,你今天不是去上学了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砚解释道:“老师身体有些不舒服,给我们休沐一天。”
周砚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约了张孝忠吃饭玩耍。
现在蔡月儿那边有免费的午饭吃,他便催促我与跟他们一起去。
“相公你等我片刻,我跟陈叔交代几句。”
我说完,走到不远处的马车旁。
原本空荡荡的马车这会儿已经装得满满当当了。
“陈叔,上次去青山村的路你还认识吧。”我朝周家的车夫道,“你帮我把这些东西送去顾姨家。”
青山村的村民都不富庶,平常时都吃不饱饭,更别说入冬后的日子了。
当初爹娘把我丢在村里,我是吃着村里的百家饭长大了,如今有点儿能力,自然是要回馈给大家的。
车夫连连应下,“少夫人,您放心吧,我一定把东西送到。”
“才刚下过雨,路上泥泞得很,你赶路一定要小心,慢点儿没事。”
我说完,又加了一句,“你回来后去找赵妈妈领赏钱。”
“哎哎,谢谢少夫人!”车夫感激道。
“到地方搬东西的时候,把后头的蓝色小包袱留下。”我又交代了一句。
“是!”
车夫走后,我便和周砚、张孝忠去了天香楼。
天香楼得了蔡月儿的交代,我们一行人去的时候,极其热情地迎上二楼。
单独的包间,一桌子的好菜肴,不得不说,蔡月儿这人还是挺大方的。
几人吃得十分满意。
吃过饭,周砚和张孝忠还要去别的地方玩耍,我便自己回了周府。
这次出门采买,除了顾姨那一部分外,我还额外给周瑾裳也买了一份。
几件上好料子做的袄子,还有一些抵御风寒的药材,以及几双靴子、披风等等。
陈叔后来后,我拿着包袱去了水榭苑。
“母亲,这些是儿媳给瑾裳准备过冬的东西,您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添置的,到时候,一并送去庵里。”
婆母见我还给周瑾裳准备东西,直夸我细心和周到。
“阿瑾素日里最欢喜吃甜食,我让小厨房做些点心。”婆母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我安慰道:“母亲放心,青水庵的师父十分和善,是不会苛待阿瑾的。”
婆母把周瑾裳送去时,捐了一大笔香油钱。
庵里的人只要不傻,都会好好对待周瑾裳的。
等糕点做好后,我就派人去了一趟青水庵,将所有东西送过去。
处理完这些事,我又看起了刘管家送来的账本。
铺子和酒楼每月收入都不错,入冬后城外西郊的梅林也开花了,城里不少附庸风雅之人过来赏梅。
我在梅林里盖了几间小木屋。
大冬天,在小木屋里围炉煮茶,赏梅赏雪,真真是别有一番滋味,深得有钱人的欢喜。
短短几日,几间小木屋的价格从每日的二两银子硬生生炒到了十两。
除了小木屋外,我又让人在梅林旁卖酒水和茶水,倒也受欢迎。
可饶是如此,依旧与我期望的收入有些差距。
转眼就要冬至了。
禾城有着“冬至大如年”的说法。
冬至这一日,周砚休沐,府里上下热闹又忙碌。
我与婆母正准备祭祀用的东西,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公爹回来了。
婆母一听激动坏了,丢下手里的事情就往外头去。
公爹这一走就是半年多,回来时整个人瘦了一圈。
婆母瞧见公爹时,眼睛都红了,“老爷,你在外头受苦了!”
“父亲。”我朝福身行礼,心中感叹公爹为了撑起周府的不易。
人人只看到周家成为禾城首富的荣耀,却不知道为了这一份荣耀的背后,公爹付出了多少辛苦。
公爹风尘仆仆地进了前厅,脱下厚重的披风递给下人,随口问道:“阿砚呢?”
婆母拿起桌上的茶壶,笑着道:“他在书房看书。”
公爹只以为婆母在开玩笑,道:“你可别说笑了,就他那大字不识几个的样儿,这书能看明白吗?”
书看他差不多!
婆母将热乎乎的茶水塞进他手里,嘴角微弯道:“我没开玩笑,阿砚真的在书房看书。”
公爹喝茶的动作一顿。
他看了婆母一眼,继而又满脸狐疑地看向我,“你母亲说的是真的?”
我忙点头道:“父亲,是真的,相公真的在书房看书。”
公爹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满脸不可思议道:“我那傻儿子中邪了不成?他行为如此异常,你们也没叫府医去瞧瞧?”
我和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