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倚亲卫,镇服三大帮与六家族,幸不辱命!”
信笺一开始,一行字映入眼帘。
简短的十七个字,就能看出苏煦的魄力和手段。
苏休心头微动。
上次青鸟传信,自己提过这个建议,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执行的这么快。
看样子,还挺成功!
他很是满意。
对于临江这些蝇营狗苟,就应该干脆果决一点。
与其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不如多花点时间研究该如何治理百姓,发展经济。
苏休视线继续下移。
独掌一县后,收拢权力的苏煦就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此前各种碍到帮会盈利,涉及了世家利益的法令,也得以顺利实施。
没有了这些窃国之蠹虫,临江县自然是迎来了清明气象。
这是苏休想要看到的,这方面苏煦做得也确实不错。
果然,在政事上,自己这位四弟天赋异禀,远超常人。
不过继续往后看,事情进展又有了新的变化。
这六大家族虽被镇压,却并未真正服气。
他们阳奉阴违,暗中派人联系上了麓安郡的大族,攀上高枝,让对方直接派郡兵抵达了临江县。
美其名曰是为了公事,实则是行保护之事。
有了后台,这六大家族行事也越发肆无忌惮,暗中各种小动作,让苏煦在诸多事情的管理上备受掣肘。
归根到底,还是苏煦的改革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就算表面被镇服,暗中还是骚扰不断。
“华家?”
苏休看向信中提到的这个家族。
华家算是大汉比较有名的世家,就算放在威远府中也是望族。
其在威远府中盘根错节,势力极大。
没想到这六大家族竟然找了这么一座靠山。
看来四弟是在这遇到麻烦,想要来问自己。
苏休暗自想着。
虽然信笺中还有些许内容没看,但以他对苏煦的了解,大概能猜到他遇到的难题是什么。
这也很正常。
毕竟他们这次是微服私访,真要对付华家这尊庞然巨物。
在不暴露实力的情况下,还是有些艰难。
而且四弟心善,又不想大动干戈,难免会投鼠忌器!
“我这四弟看来县令当久了,都快忘记自己是大汉皇孙了。”苏休轻笑摇头。
这件事,在他看来,并不难解决。
既然对方都能找靠山。
那他们自然也能找。
到时候就比比谁的靠山更硬!
他收回视线,继续往下看。
原本还带着笑容的面容,忽然一冷,微微皱眉。
信中提到,就在不久前,苏煦还遭遇了一次火灾,并且遇到了一名四境武者刺杀……
幸好有暗中保护者救下了他,杀死了那名四境武者。
若是换作一般人,必死无疑!
“……不过弟无畏,正如兄长所说,改革之路注定坎坷,少不得流血与牺牲……”
看着信中内容,苏休面容冷峻如冰,眼眸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显然,这背后定然是那六大家族出手。
素来沉稳的他,此刻只觉得心中有怒焰翻腾,随时都会爆发。
虽然苏煦关于此事的描写只是一笔带过。
但个中凶险,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描述?
苏休心中浮现出一丝杀意。
前世孑然一身,致使他今生十分珍惜亲情。
如今看到自己的亲人差点惨死一群蝇营狗苟之手,他如何能够忍受?
“六大家族是吧,好好好!”苏休的语气满是克制,接连三个“好”字,一个比一个重。
这事,没完!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经过这件事后,苏煦虽没有被影响,但心里却迷茫了。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如何去面对那华家。
这和先前苏休猜测的一模一样。
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四弟虚心求教的稚嫩.模样。
“到底还是个孩子。”苏休脸上再次浮现出和煦笑容。
自己这四弟看到局面失控,竟是慌了阵脚。
看来自己也该回去了!
如今四弟和临江县的势力彻底撕破脸。
虽有爷爷派的人在暗中庇护,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四弟心善,不愿做些过激行为,怕因此惊扰临江县百姓,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那就让自己这个做哥哥来帮他背负这个骂名!
苏休眸光再次冰冷,脸上浮现出一层浓浓杀意。
既然对方喜欢以势压人,那自己就告诉告诉他们,谁是整个大汉最大的势!
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代价!
他收起信笺,带着那青鸟回到村子,借来一支笔。
回信告知四弟先做些力所能及的,等自己回去。
“去吧。”
苏休将这青鸟放飞了出去。
望着那青鸟消失的身影,他双眸一凝,如寒潭般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凌厉,微微抿唇,隐隐有杀意浮现。
等自己回去的那一天,将会是整个临江县面临大清洗的一天!
希望这群家伙能在自己回来之前,好好活着!
苏休深吸一口气,平复好杀意,才回到张顺住处,并将吕骁的事告知两人。
闻言,李大胆一脸可惜:“没想到吕兄竟然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也不留下来喝几杯。”
不远处的张顺脸上也流露出复杂情绪。
沉默许久,他才感叹了一句:“吕兄也是个性情中人!”
对于吕骁,张顺内心自然还是有些介意的。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救他,自己四个兄弟也不会惨死。
但他也能感受得到吕骁的好。
尤其是对方拼死也要将身负重伤的自己带出来的场景,更是让其终生难忘。
这时,苏休又提及自己即将离开的事。
张顺和李大胆神情一怔。
不过他们也知道,对方绝非池中之物,终究不可能和他们一般。
能够并肩作战一场,便已经是大幸!
“徐兄,我说过,我这条命是你的,您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哪怕是龙潭虎穴,我张顺眉头都不可能皱一下。”
张顺走来,语气郑重,目光坚定道。
苏休淡然一笑,打趣道:“那你可得好好活着,活到我需要用你的时候。”
张顺眸光闪烁,沉声一句:“一定!”
当晚,张顺和李大胆说什么也要为苏休饯行,三人便齐聚王成的茶摊,大醉一场。
月洒清辉,如银纱覆地!
一袭白衣的苏休,瞧着酩酊大醉的二人,默默离去。
来到村口,他翻身上马,纵马驰骋,奔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