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六下午,瑞王推辞帝位三次后在大行皇帝的灵前登基了。

按惯例登基大典在一个月后举行,现在我们姑且先称他为新君吧。

新君既然登基,那么大行皇帝的谥号还有大行皇帝妃嫔们的封号也要尽快安排起来。

这时竹心高深莫测地说,“大行皇帝还未登神位,只因缺人间两位贵人给大行皇帝压阵。”

新君便问道,“什么样的贵人?”

竹心伸出手在那装模作样地掐算。

“需要大行皇帝的一后一贵妃闭关祈福二十一天,方可大成。”

嘿嘿,二十一天轻松养成好习惯。又不耽误参加新君的登基大典,完美。

可群人们在心里嘀咕,先皇后早逝,又怎么能闭关祈福呢?

新君大手一挥,“封皇贵妃为太后,德妃为德贵太妃。”

大行皇上其他妃嫔也都进了一级,反正新君先跟他的庶母们玩了一把雨露均沾。

全员升咖自然没人反对。

竹心看了一眼裴珩,心里想男人,现在知道她的厉害了吧。竹心暗自后悔早知道这么顺利,应该跟裴珩打个赌再赢个彩头就更好了。

裴珩判断德妃作为一个有势力、有皇子的宠妃,之前没少给皇贵妃和新君上眼药。新君初登帝位以他的心胸不一定会为难德妃。可封德妃为贵妃是万万不可能的,这样将皇贵妃娘娘置于何地?

裴珩确实没想到竹心另辟蹊径,还能这么玩儿。他感觉新君不一定知道竹心和德妃的交易,没准还在心里谢她呢。

看着竹心那小人得志的模样,裴珩感觉自己像在火炉上烧着开水的茶壶盖,气快要掀翻他的头盖骨了。一会儿她还不定怎么挤兑他呢。

当然真正掀翻头盖骨的还是相王。看着德妃,现在得叫德贵太妃了。看着德贵太妃捏着帕子强压嘴角的模样。他还有什么不明白,难怪昨天她爽约了,这是攀上高枝了。

只是原本一石二鸟的计划,现在是一“失”二鸟,两只鸟一起飞走了。

……

今日上午,新君抽空单独见了竹心。

新君说他登基之后,想封姨母为太后,让竹心想想办法。

竹心故意踌躇了一下,心里想的是这不是打瞌睡有人递枕头了吗?

新君催促道,“你的鬼主意这么多,这点事都办不好?”

竹心一本正经地说,“皇贵妃娘娘不是王爷的生母也不是王爷的嫡母。虽然一直照料王爷却没有养母的名分。历朝历代没有这种先例,恐怕群臣不会同意。”

新君的脸上尽是不悦之色。

“本王知道,不然也不会找你了。”

竹心叹了口气,唉,男人爱与不爱太明显了。自己还没当上皇上呢,就想着怎么封她为后了。哪怕她不是他的皇后。

“王爷,其实最重要的还是皇贵妃的意思。娘娘必不会让您初登帝位就与群臣争执,想必不会同意当这个太后的。”

新君想了想,确实如此,不免有些丧气。

这时竹心清了清嗓子,“臣倒有个办法。”

新君瞪了眼竹心,“说来听听。”一肚子坏水的东西,他就知道她有办法。

“不如以先帝为由头,再大封先帝的妃嫔,都说患寡而患不均,人人有份应该就没有反对的声音了吧。”

竹心里想母妃,女儿为了让您当上贵妃。都大封六宫了,还有人比我更爱您吗?

新君的心思转了两转。

“也不是不行,之后你来起个头吧。”

竹心低眉顺目地说了声“是”。

还让她起头,她调子可高,他能唱上去吗?

……

之后是新君的登基大典,新君定年号为景兴,今年便是景兴元年。

四月二十,紫宸殿,景兴帝登基后第一个早朝。

相王出列,当了一回本次早朝的开场嘉宾。

“陛下,辽国害先帝性命,此仇不报枉为人臣。何日兵发辽国,臣愿领兵以报君恩。”

景兴帝温声道,“皇叔,若真是为先帝报仇兵伐辽国,朕必要御驾亲征,君父之仇怎能假手于人呢。”

项王一脸欣慰,“先帝后继有人,实乃大齐之幸。”

景兴帝又道,“只是锦衣卫已经证实德胜并非辽国细作。马爱卿,你跟皇叔讲讲。”

马顺出列,“回陛下,回王爷,臣与大理寺乔大人查了德胜外宅的管家,他已招供是被人收买才把那些信件放在德胜外宅的书房中,意图想挑起两国纷争。”

相王问道,“那此人是受何人指使?”

马顺又道,“回王爷,那人畏罪自杀并没供出幕后主使。”

相王听罢冷笑一声,“马大人,你不是随便找个人交差吧?陛下,德胜若不是辽国细作,他弑君的理由是什么?”

这时乔子舒出列,“启禀陛下,臣查出那三名自杀的侍卫有一人原是摄政王的部下……”

相王大声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怀疑本王吗?”

“王爷,臣是想说这人既然做过您的部下,就想请教您对此人是否了解?可知他为何要弑君呢?”

那侍卫凑巧是他的部下根本不是给马下药之人。可相王的心依旧七上八下的。

“本王的部下众多怎么可能都了解?而且狂悖之人的心理,本王怎么能猜出来?”

乔子舒对相王拱手在拜,“王爷说的是,狂悖之人的心思您猜不出来。那寻常人更猜不出来了,故德胜弑君的理由还真不好猜。”

“可先帝总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吧。”

“所以臣定会追查此事。这老虎是在哪买的?为何这么凶猛?下得是什么药?毕竟先帝遇见猛虎的前一天,陛下在庄子上差点遇害。到底是何人放火?这二者有何联系?同时害了陛下和先帝对谁有利?凡做了就有痕迹。臣都会一样一样查清楚。”

相王对上乔子舒像深渊一样的眼睛,后背起了一层凉汗。凡做了必有痕迹。神人做的真的天衣无缝吗?再深究下去会不会把自己也牵扯进来?

相王不再言语,景兴帝便道,“那一切就有劳乔爱卿了。”

摄政王府

相王将今日早朝之事讲给神人听。

神人面露寒光,“这么看来,这个乔子舒是不能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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