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位母亲,十九年未见孩儿,第一面,却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洒了多少汗,他一路走来,天知道承受了多少。
娘不在,父难护,他孤身一人,无家可归,无人可靠,如野草,似游魂……闯人间,踏天门,斗圣地,战天道……
难,好难!
无数次在梦中惊醒,无数次在思念中落泪,无数次看着那毫无意识的画像,默默的痛苦。
她不曾为孩子缝过一件衣衫,不曾为她哺育一次,不曾陪他童年嬉闹,也不曾在他悲伤的时候,给过一丝安慰。
没有伴他成长的喜怒哀乐。
一个不合格的母亲,一个满是罪孽的母亲,一个为母不母,心存惭愧的母亲。
但,娘真的想你。
想你,
想你,
好想你。
我连见你时的微笑都苦练了千百遍,连见你时该如何喘息都做了无数次演练。
来了。
娘来了……
“我的孩子……”泪水太多了,也有太多想诉说,但此时望去,在安仙儿心中,全部化为了疼与痛。
那笑容,那呼吸,那想了无数次的话语,此时全部不重要了。
“今天是你十九岁生辰,娘带你走,带你走……”洒着泪,女人温柔着向前,缓缓的拥抱那道残破的元神。
精华还在散去,生机还在流逝,安仙儿的心痛彻心扉。
“站住!”
转身,她要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她要为他滋补,为他寻找造化,与他同行,续命,逆道而行。
但冰冷的声音响起,现场的圣主开口,大步站出,挡在了前方。
大帝宫之主,笼罩在圣光之中,气息浩大无比,他凝目道:“安仙儿,你与苏长松藏匿十九年,如今,也该偿还了。”
轰——
安仙儿不曾抬头,只是盯着自己的孩子,步伐向前,同时手中的剑猛地一斩。
剑光无形,一闪之下,在圣主面前,威压轰然浩大,带起了恐怖危机。
大帝宫圣主勃然大变,脸色震惊无比,脚掌踏碎虚空,从剑光下侥幸躲避。
“天儿,十九岁的生辰,娘陪你……”
她尽可能温柔,即便那个孩子听不到。
她尽可能呵护,即便那个孩子感受不到。
她洒下自己分身的精华,葬掉自己的道果,维护苏浩天的元神,不要他继续伤害。
“你……”大帝宫圣主震惊,安仙儿昔日在他手下也只是勉强,如今却一剑碾压,简直太过霸道了。
这让安家主也难以置信,安家第一天骄,如今可谓第一大能。
可惜,他镇压了安仙儿的哥哥,父亲,与其彻底决裂,成为了对立,不死不休。
“十九年了,我战了无数,杀了无数,获得了无数,也失去了无数。”
她在血城作战,在战斗之中强大,遭受的是外人无法想象的,得到的也超越这些“温室花朵”。
她曾斗天兵,阻止九霄垂钓气运。
她曾战天妖,一剑断其身与神。
她曾使得天云下垂,也曾卷起四海之水,化为天柱顶苍穹。
苦战之下,她已经今非昔比,昔日的安仙儿是天骄,如今的安仙儿是大能!
“十九年了,我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在这种威胁与压迫下,我心疼。”
女人盯住孩子,感觉到那些苦与痛,也散发出杀气,告诉众人,为了孩子,我无惧一切。
“十九年了,我想和孩子安静的走过一段路,伴他度过十九岁的生辰,所以,谁也不要打扰我。”
安仙儿低头看着苏浩天,元神滋润下去,让他裂开的伤痕一点点的修复起来。
她继续向前,要离开东佛塔,她时间不多,不想浪费一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