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像叨扰别人一家幸福的麻烦精。
不过殷谷忠在商界这么多年,练就了一身好本事。
这不过算是一场谈判而已,殷谷忠找准时机,厚着脸皮说:“刚好今天殷词也在,我们且就当着老爷子的面,把话都说清楚,免得以后再有什么误会。”
殷词站在一边看陆安平,忽然被cue到,她挽了下头发,看向殷谷忠,说:“你我之间,应该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从殷家离开之前,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她笑颜如花,眼神里没有任何攻击性,说出来的话却意味深长。
殷谷忠笑笑,这话他接不住,索性当成什么都没听见。
老爷子听出来殷词话里有话,冲她招招手,说:“小词,你过来,坐我身边来。”
殷词听话的走过去,坐在老爷子身边,和殷谷忠面对面。
殷谷忠看了殷词一眼,抿了抿嘴,情绪藏得滴水不漏。
陆见深看了眼殷家的父女俩,大概明白爷爷为什么这个时间喊他回家了。
会客厅里,茶桌上五个人,殷词坐在老爷子身边,陆见深挨着殷词坐下。
殷家父女坐在对面。
这会儿没人说话,陆安平又有点自闭,他往殷词那边挨了挨。
老爷子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看着殷谷忠说:“当初和殷家定下婚约,不是为了门第和背景,是我觉得殷词这孩子与陆家磁场相符。”
这话说的已经很委婉了,算是告诉殷谷忠,陆家不认可黎莘莘,更不可能与她履行婚约。
说罢,老爷子朝殷词伸手,说:“丫头,把你右胳膊给我。”
殷词看了老爷子一眼,伸出右手,将衣袖朝上捋了半截,露出那副翡翠手镯。
实在不怪殷词,是这手镯存在感太高,如此成色,真的让人很难忽视。
老爷子捏着殷词的手腕,冲殷谷忠示意,说:“陆家的传家手镯,我已经交给小词了。”
殷谷忠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块手镯,他又看了眼殷词。
真不知道这丫头,用的什么手段,能把陆家这个老东西治得如此服帖,甚至连传家宝都给出去了。
殷谷忠尴尬的笑笑,又说:“关于这门婚约,还是希望陆老能三思,有些事情您只是看到了表象。”
黎莘莘也惊呆了,她还盘算着如何与陆老爷子拉近关系的时候,殷词这个狐狸精,居然已经爬到这个位置了。
她心里极度不平衡,暗地里用胳膊肘拱了殷谷忠一下,意思是让他再争取一下。
黎莘莘其实还有个底牌,她本来以为这次来,是为了说明情况,想不到殷词已经做到这个地步。
那她也不得不使用一些极端手法了,毕竟陆家当家主母的位置,她一定势在必得。
陆老表面上还挂着微笑,语气和态度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若两位没什么事的话,还是请回吧,我还有话要同孙子和准孙媳妇讲。”
这明摆着就是赶人,把殷家二人当成陌生人看待。
黎莘莘气不过,偷偷瞄了一眼陆见深之后,扭扭捏捏的说:“本来还想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但是眼下看来,我是不得不说了。”
说罢,黎莘莘看了眼茶桌上各位的反应,尤其多多关注了一下陆见深的表情。
陆见深同黎莘莘对视一眼,就已经猜到她多半是要说那件事。
不过说出来也好,陆家给出补偿可以,但绝对不可能娶她进门。
黎莘莘挺直了腰板,咬着牙豁出去了一般,说:“那天晚上,我与见深在酒宴上喝醉,不小心……不小心发生了……”
话说到这里,再配上黎莘莘极其戏剧性的脸红,明眼人基本上都猜出来了。
老爷子之前听陆见深说过,他还以为陆见深已经解决了,没想到这个不定时炸弹还是来了。
陆老爷子到底是体面人,听到这话之后便开始保持缄默。
陆见深看了眼老爷子,便会意,同黎莘莘说:“那件事是我们不小心犯的错误,我可以补偿你,但绝不会娶你。”
黎莘莘有些恼火,她不顾形象的大喊:“为什么?你知道清白和贞洁对一个女人来说多么重要吗?”
关于陆见深和黎莘莘的事情,在此之前,殷词一概不知。
她听到黎莘莘说那话的时候,也实打实愣了一下。
陆见深长得是含情眸,平时不苟言笑倒也看不出来。此刻他的腔调与平时差异很大,整个人透露着一种很渣很渣的气质。
殷词有点说不上来,但就是这种渣男气质,居然也很吸引她。
殷词觉得她一定是疯了。
陆见深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说:“比起贞洁,我觉得我的婚姻更重要,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陆家的家门。”
表示到这里是他的忍耐极限,若是再这样下去,后面会发生什么都不好说。
谁料黎莘莘却是越挫越勇,完全不在乎后果了。
她本来对嫁进陆家这件事,执念没有那么深重。毕竟京城那么多富家公子,随便嫁一个也够她吃一辈子。
但是现在不行了,她知道陆老爷子对殷词那么重视之后,执念便变成了非此不可。
她可以不嫁进陆家,但嫁进陆家的那个人一定不能是殷词。
茶有点凉了,黎莘莘默默捧着低头喝了一口,眼底酝酿出了一些泪花。
再抬头时,已经是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
她声音有点微弱的说:“可是……我还有个事情要说。”
陆老爷子看着她,问:“什么事情?”
“我其实……”黎莘莘吞吞吐吐的,话说不太利索,“那次发生关系,我们……我们安全措施……没有……”
黎莘莘话还没说完,脸颊就因为充血而显得通红,耳朵也红的像染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