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陆安平送走,陆见深让佣人也回去了。

室内只剩下殷词和陆见深两人。

“说吧。”

殷词有些无语:“你至于吗,搞得这么兴师动众,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干什么呢。”

“不是从车里开始就着急要坦白吗?我这是给你创造坦白的良好条件。”

陆见深换了一件舒服的白色T恤,在餐桌上坐下。

她多看了他两眼。

见他表情平静无波,实在没搞懂他这是哪一出。

她放下手中的小叉子,转身面对陆见深说,“其实我要说的很简单,就几分钟的事儿,但却被你浪费了两个小时!”

她稍有不满。

珠宝工作室那边最近订单很多,她本就忙的不可开交,两小时对她而言是不小的时间成本。

“因为我也有事想要问你,”陆见深顿了一顿,“我相信你不愿意让第三个人听到那件事。”

殷词一头雾水,“什么事?你要做什么?”

他把她的椅子拉近了一些,让她整个人卡在他的两膝之间。

距离这么近,两人却又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肢体接触,这种若有若无的拉扯让殷词心里有些悸动。

“我做什么,要取决于你对我坦白什么。”陆见深语气平淡。

殷词挑挑眉。

他以为她会被唬住?

“是这样的,那天在医院,是我托我在医院工作的一位老同学对黎莘莘做的检查,检查当天我就知道她是假怀孕。”她陈述着这个事实,注视着陆见深的表情变化。

见陆见深没什么大的反应,更没有生气的意思,她继续说:“检查前,我嘱托我同学用手机录个音,当然,最好是能录一个视频,这样黎莘莘就没法抵赖。”

“然后嘛……”殷词突然想起自己许诺给徐佳怡双倍价钱的事情。

“怎么不继续说了?”

“那个,你能不能先松开,你这样我觉得你在审犯人似的。”她用指尖点了点陆见深的手臂,示意他松手。

“不能。”他嘴角带着笑意,面上却摇了摇头。

不过他的手上倒是听话,稍稍松了松几分力气。

“黎莘莘给我同学三百万,我说我给她双倍价钱,让她替我做事,但是这钱……”

她突然靠近陆见深,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你,要,报,销。”

说完,她就推开他,一溜烟儿地小跑着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陆见深低头,无奈笑笑。

这女人真是完全没把他当甲方。

见他径直朝着她走过来,殷词摊摊手装作无奈的样子,“这年头,总得投入成本才能办成事的,区区六百万,陆总能理解的,对吧?”

陆见深没说什么。

只往她手里塞了一张信用卡,“密码是940218。”

“陆总阔绰,阔绰,小女子佩服。”

拿到卡之后她夸张的朝陆见深拱手作揖,又弄得他哭笑不得。

“陆见深,没提前告诉你,是想你配合着演戏,因为我怕你知道黎莘莘是假怀孕之后连演都懒得演。”

毕竟自己理亏在先,殷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也软了下来,多少有点哄着他的意思。

果然,他轻笑:“你倒是看我看的透彻。”

陆见深深深看了殷词两眼,走到她面前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说完了?”

她不以为然:“对啊,就这么点儿事儿,你非要大动干戈的。”

“不过你怎么没什么反应?我以为把你当工具人,你会不高兴。”犹豫片刻,她还是问了出口。

“看到视频的时候我就大概猜到了,现在已经不生气了。”陆见深诚恳开口。

“意思是,你刚看到的时候还是有点生气的?”

“嗯,你要是提早告诉我了,我就不用试探她了。”

“试探?”殷词的好奇心被提了上来,眼睛亮亮的。

陆见深斜睨着瞥了她一眼,没理她。

“用什么手段试探?”她继续追问。

“极端手段。”他的语气仍旧平淡。

殷词想起那天黎莘莘和陆见深在客厅里挑逗拉扯的场景,不自觉阴阳怪气起来:“你倒是挺会美化自己,不就是美男计吗。”

陆见深瞄了她一眼:“你偷看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

果然,做了亏心事,最怕鬼敲门。

陆见深倒是没有遮遮掩掩,打开录音文件,推到了她面前。

“想知道就直接问我,盲人摸象、胡思乱想可不是好习惯。”

殷词迟疑地看了看他,指着屏幕上置顶的第一条文件,“那我点开咯?”

陆见深沉声“嗯”了一下。

录音刚开始,只有电视机的背景音,随后传来几声高脚杯碰撞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又响起衣服摩擦产生的噪声。

这摩擦声持续又暧昧,还伴随着女人略重的呼吸声。

殷词听的有些尴尬,她抬头对陆见深使了使眼色,“你确定还要我继续听吗?”

男人面无波澜,用下巴指指手机,示意她继续。

听筒里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那晚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自作主张烫到你,我欠你一个道歉。”

“没关系见深,以后,你好好补偿我就好了。”女人的呼吸声又重了些,语气妩媚挑逗。

殷词听见这两句对话,便大概猜到这是在她关上门后发生的。

还没明白陆见深为什么给她听这些时,录音继续播放:

“我记得烟疤是烫在这里了,怎么不见了?”

“还有这里,我记得这里也有一个。”

这次轮到殷词愣住了。

她半晌没有抬头,默默坐了会儿,仿佛在消化这些信息。

“烫的不重,去医美那里做了两次处理就没有红印了。”女人说着,语气听起来还算平静。

到这里,录音戛然而止。

陆见深故意没讲话,静静地等着殷词的反应。

只见她用手支着自己的下巴良久,才慢慢站起身来,朝着他的反方向走远了几步。

她转过身来看着他,几次张嘴又闭上,脑袋也是反复低下来又抬起,最后干脆咬着嘴唇,双手叉着腰骂了一句:“你原来是个变态啊?”

陆见深瞧见她的反应,终于没忍住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甚至笑得前仰后合,难以自抑。

“陆见深你是不是有病?”殷词一头雾水。

笑了一会儿,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大步朝殷词走过来。

殷词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我是不是变态,黎莘莘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他这话说得毫无由来。

殷词搞不清楚他在抽什么风。

他是不是变态她怎么会知道?

可陆见深还一步步往自己身前逼近,慌乱中她抄起角柜旁的高尔夫球杆,一侧握在手里,一侧抵在了他的肩头。

她手上用了些力气,他也顺着这力气向后退了几步。

“陆总,请注意做文明市民,保持一下礼貌距离。”

她这插科打诨、一本正经说胡话的样子对陆见深来说更像是小猫抓挠,刺的他心里丝丝痒痒。

他伸出手,随意地拉了一下球杆,殷词就毫无防备地顺着他的力气跌坐在边几旁的沙发椅上。

陆见深把球杆扔在一旁,俯视着沙发椅上的殷词:“你确定你坦白完了?”

她满脸疑惑,无奈地低了低姿态:“我说陆总,我到底遗漏了什么您直接告诉我行吗?看在我给您立功的份儿上就别让我猜了。”

陆见深顿了顿,见她实在木讷,只能沉声开口:“我今天才知道,那天晚上根本就不是黎莘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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