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波咬了咬牙，倒是不太担心大黑。
大黑怎么说也是蛇妖，这雄黄粉看效果也是随手磨的，不然大黑不至于只是抽抽两下。
八成是疼晕的。
小崽子，矫情。
袁波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果不其然。
下一刻，老变态一边嘿嘿笑着，一边站起身。
从身后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招魂幡。
“起！”
老变态直接咬破自己舌尖，一口含血的唾沫喷了出去。
袁波顿时瞳孔一缩。
血，本源于先天之精，生成于后天饮食水谷，多凝聚于心口、舌尖、指尖。
除了心脏之外，就剩舌尖的精血最为精粹，手指都是其次的。
用了的损耗，远不如另外两个。
而眼下。
老变态身为分身，精血的力度也会大打折扣，所以用指尖血，维持不了多久。
但贸然用舌尖血，对本体的伤害也是不小！
老变态今天是要跟自己鱼死网破的节奏啊！
袁波深吸了一口气，顾不得躺在地上痛到昏迷的大黑。
急忙往后方退去。
只可惜，这里是楼道的入口大厅，就算装修的再怎么豪华。
终究也就那么几十平。
很快，袁波就退无可退。
老变态看着袁波的身体紧贴着墙壁，嘿嘿一笑。
“小子，能跑哪去？”
一边说着，老变态手中的招魂幡，不似袁波一样，冒出金光。
反而是升腾起浓重的黑气！
如同化为实质一般，密密麻麻地蠕动着，像是千万只黑色的蛆虫！
光是看着，就恶心的不行。
如果可以，袁波半点都不想让这黑气碰！
而紧接着，老变态轻轻挥动招魂幡，顿时之间。
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升腾而起。
仔细听去……
甚至还有一阵阵哭嚎声！
这蠕动的黑气，根本就是一个个怨魂被聚拢在一起！
袁波瞳孔一缩，一只手在帆布包里摸索，口中拖延着时间。
“下作！炼魂之术，你也使得出来？”
老变态似乎已经是胜券在握，不介意和袁波多废话一会，嘿嘿笑道：“算你小子有见识，炼魂术也认得出来。”
袁波的眉头紧皱。
炼魂术，指的就是炼化生魂，为己所用。
像是之前老变态在乱葬岗里，将生魂塞进婴灵体内。
还有之前在工地的活人灌柱。
都是炼魂术的某种使用方式。
不同的门派，在炼魂术上都有不同的应用。
但相同的是……
使用炼魂之术，有违天道，强行炼化必遭天谴！
想到这一点，袁波的心里居然安定了不少，手也不乱摸了。
很快就清晰了目标，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法海是不请了。
不过……
袁波也回了老变态一个笑容。
“什么阴招都使得出来。”
“天不收你，有人收你！”
“祖师为我敕灵身，一笔点开青龙眼，二笔阴帅出地门，三笔临凡速现身——”
随着袁波的话音落下，老变态脸上得意不在。
反而瞳孔一缩，猛地催动怨气凝聚的骷髅头，想要朝袁波袭来。
袁波一手斩鬼剑抵挡，将骷髅头斩断。
但不过眨眼之间，骷髅头已经重新开始凝聚。
最多三息的功夫，就能再次向袁波袭来！
不过就争取到的这么一点点时间，对于袁波来说，也足够了！
“神兵火急如律令，疾!”
话音落下。
轰！
袁波肩上挂着的帆布包轰然炸裂！
纸片纷飞！
只有一个纸人被袁波捏在手里，散发着无比耀眼的金光！
老变态的双眼被这抹金光刺痛，连连后退几步召来黑雾挡在眼前，才勉强开口。
“你竟然将神明篇的内容修至如此——”
下一秒。
似乎从极远的天边，传来一道喜声。
“哟，兄弟，又找我？”
下一刻，一道雾气闪过，半透明的身影缓缓从纸人身上升起。
黑无常还是那身长袍，手拢进袖子里，对着袁波眉飞色舞道：“没想到手艺不错啊。”
“上次那大洋马，整挺好啊……”
话音未落。
身后的老变态磨了磨牙，盯着黑无常道：“堂堂阴帅受贿，管起人间的事了。”
袁波当即指着老变态道：“八爷你看他！”
“他还要检举你！这不灭口？”
老变态眼珠子瞪圆：“小兔崽子，我什么时候说要举报他了？！”
黑无常没说话，只是冷冷地扫了老变态一眼。
随后俯首到袁波耳边。
“这次咋说？”
袁波摸了摸鼻子，同样低声道：“八爷，上次的黑妹用着不错吧？要不要试试白妹？”
黑无常当即转头，一扫和袁波耳语时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就凭你这孽障，也敢出现在本帅面前！”
但让袁波诧异的是，随着黑无常话音落下，老变态居然并不怕他的样子。
反而朝着袁波笑了笑。
“你小子倒是天赋异禀，能驱使阴帅为你做事。”
“当年要是跟着老子……嘿嘿，天下生魂，岂不是任你我驱使！”
袁波当即皱起眉头。
黑无常更是怒喝一声：“大胆！”
“当着本阴帅的面，唆使他人共你同流合污，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当真以为，天道也拿你毫无办法吗！？”
老变态呵呵一笑，随后眼珠看向黑无常。
“天道？何为天道？”
黑无常冷声道：“天道福善祸，自有其运转规律……”
老变态打断道：“若是天道负了老子呢？！”
袁波顿时瞪大了眼睛。
尼玛。
你当眼前是谁。
十大阴帅黑无常啊！
你特么当着黑无常的面，都敢这么叫嚣？！
但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瞬间。
老变态居然没有了往日的猥琐气质。
反而显出几分萧索苍凉。
下一秒。
老变态悲怆一笑。
“天道不仁……把老子当狗玩！”
“既然如此，老子就是自己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