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林子杰当即弯腰作揖，90°，十分标准。
老人摆摆手：“免了免了，什么年头了都。”
“什么年头也不能失礼。”林子杰满脸认真。
这话像是给众人提醒似的。
众人立马有学有样。
可手势做好，腰弯下来后，又不知道该喊什么。
师父肯定不合适。
爷爷？
不能啊。
生活中谁都有个邻居爷爷啥的。
但也不用行礼啊。
“见过前辈。”袁波开口道。
其他人连忙跟着学。
老人大笑着给众人扇扇子：“行了行了，不要拘束。”
“小波，你小时候不是叫我臭老头的吗？”
袁波站直身子，面不改色道：“小时候不懂事。”
咋不懂事了？
小时候这里可就是个茅房，不是公共厕所！
连冲水的功能都没有。
味儿比现在还大！
不叫臭老头难道叫香老头吗？
“好好好，长大了啊，和子杰处的还可以吗？”
“他有没有为难你？”老人微笑问道。
“没有，我俩处的很好，要不也不愿带我来见你。”袁波这样说道。
最开始，林子杰完完全全龟毛人。
一丁点都不好相处，第一天在宿舍就差点干起来！
但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了。
和年纪大的讲话，还是报喜不报忧吧。
“师父，你怎么好像早就知道我和袁波是同学？”林子杰问道。
老人笑了笑：“算出来的。”
林子杰沉默了。
师父他老人家山医相卜命项项精通，毕竟灵剑宗可是道门正宗。
卫冕一副吃惊的模样，长大了嘴巴。
牛啊！
“好了，你们的来意我也都知道了。”
“梁家后人是哪位？”
梁尚燕上前一步道：“前辈，我叫梁尚燕。”
老人从身后拿出一本帖子递了过去。
“为师姓刘，名善缘，字子涯，号上乙真人。”
“日后他人问起，莫要说不出为师名号。”
梁尚燕双手接过帖子一看，发现这是一封拜师帖。
当即就要下跪磕头，却是被刘善缘一把扶住。
“无须多礼，你们要去的地方，在里面。”
“你们，去罢。”
说完，刘善缘摇着扇子，一瘸一拐地回厕所了。
“切记，交易之间，以诚信为本，以修为论价。”
“言谈举止，皆含玄妙。”
“偶有争执，亦以道法相试。”
“胜负立判，莫伤和气。”
“是，师父。”梁尚燕说道。
随后依然朝着刘善缘的背影，下跪磕了三个头。
“你们……不热吗？”
众人回头，胡佳楠站在一家五金店的遮阳棚里。
“走了走了，去鬼市喽！”卫冕一蹦一跳地往里走着。
梁尚燕虽然是第一次来北门街。
但身为炼器师的她，对鬼市的气息却有着天然的熟悉。
此时正午时分。
街坊四邻看店的昏昏欲睡，打麻将的情绪高涨。
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几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走过。
“哎，袁波，能求你个事儿么？”林子杰小声问道。
“说呗，求啥。”袁波不以为然。
堂堂林家公子，能有啥事儿求我？
只要不是钱的事儿，都没问题。
“你去帮我，跟你师父要个签名呢。”
林子杰生怕其他人听到。
居然是趴在袁波耳朵根子上说的。
袁波当即一脸嫌弃：“他那玩意儿要来干嘛？”
“合影不行吗？”
“合影？！”林子杰当即震了。
“可以吗！”
这么大的声音，就是聋子也听见了。
“啥合影啊，在这儿吗？”卫冕问道。
林子杰脸又红了：“不是，是和袁波的师父合影。”
不仅是林子杰，哪怕是他师父刘善缘，对袁正道都极为尊崇。
他一个江湖小辈想要个合影再正常不过了。
“对对对，得合，我也合，我看以后谁还敢欺负我！哈哈！”卫冕大笑道。
高寒东也点头：“我也合。”
“你们是有啥大病吧？”袁波一脸无语：“他一个快死的老头子。”
“上个月刚做的换肾手术，要那玩意儿有啥用啊。”
你要说合影留念也就罢了。
那个破照片子当护身符能顶啥用？
袁波是真没想明白。
“不是哦。”冯雪薇说道：“以袁老先生的江湖地位。”
“不论从哪个角度出发，能有这样一张合影。”
“都是能高兴一辈子的事情。”
“说实话我也想照一个……”
袁波无奈地挠挠头：“那就照呗……”
“先去我家歇会儿，然后再去鬼市。”
“到了。”梁尚燕忽然说道。
袁波立马随着她所指看去。
破旧的门头，上世纪的装修。
生锈的卷帘门大门紧闭。
门头上以掉漆的铜字上写着“二胖小卖部”。
“是胖叔的店？！”卫冕惊讶地长大嘴巴。
这回连袁波都懵了。
他这破店居然是苏城鬼市所在？！
“哈哈，我就说胖叔卖给我的是钻石VIP套票吧！”
“袁波你还说是草纸呢！”
“这年头谁拿报纸当草纸啊！”
袁波满脑门的黑线。
“那你见过有谁拿报纸当钻石门票的？”
“哎呀，这是鬼市的套票！高级货你又不懂的！”卫冕白了袁波一眼。
“行了行了，赶紧去你家，跟你师父拍照片了。”
“回头我还要去鬼市疯狂购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