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主任瞧不起，姜知雪一没本钱，二没经历，要开工厂简直是天方夜谭。
姜知雪抿起唇角，“不是开工厂，是做点私人买卖。”
政策放宽还没下达下来，家里没点关系的人，都不知道。
主任得知姜知雪要做生意，吃惊的说不出来话。
她看了一眼门，看门关的连一点缝隙都没有，才嘀咕的去问姜知雪。
“你跟我说，你是不是真要去干投机倒把的买卖？”
姜知雪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是赚钱的机会，姜知雪要抓住。
“妹子，你在公安关了两天，是没长记性吗？”主任多说一句。
看着再怕她进公安的人，姜知雪如实相告，“上面已经传来动静，政策马上就放宽，就这两天的事，放宽之后，我们就可以做买卖。”
姜知雪不怕和他们说。
就算他们传出去，真被公安知道，政策放宽事已经传达下来，不会觉得她是在造谣。
她们俩聊天时，厂长已经收下辞职信。
“你也去意已决，政策刚好放宽，我和姐姐也不会拦着你，让你去找出路。”
他是厂长，按理来说，不会认识一个小员工。
但是谁让半年前，姐姐快要临产了，恰巧工厂没一个工人，没人送姐姐去医院。
在这危急关头，半路返回钥匙的姜知雪发现了她，才及时保住姐姐小命一条。
说完离职的事，姜知雪又与他们谈别的事，“生意上面，我可能需要你们的帮助。”
主任积极的问，“要钱吗？这小半年的工资我都在攒着，可以借给你用。”
多的她真拿不出，她儿子吃喝拉撒花的钱多，没存住什么钱。
姜知雪一脸好笑的说，“不是借钱，我是想合作。”
既然是要做生意，那是要有卖的东西。
有了先例，姜知雪首先要卖的就是本子和风筝，用它们赚些小钱。
手里有小钱，才能想大生意。
说到是要谈生意，厂长拂去脸上的温柔，老干部似的坐在办公室。
“那么严肃干嘛？姜知雪是要和你合作，又不是要吞并你的厂子。”主任没好气的说。
姜知雪倒是觉得，这种认真对待合作，不因为别的原因对合作放宽态度的人，这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她双手交握，一副要和他长谈的样子。
“厂长，你这厂子里造出来的纸，卖给别人是卖，卖给我也一样是卖，在我这儿卖出去一批本子，还给你们工厂多一些提成，怎么样？”
一般给好处，就是要提条件。
厂长摸索着下巴问，“只要卖出去本子就给钱？不问我要别的？”
要说生意场上的人最精明，要是好糊弄的人，早就开口说行了。
姜知雪笑着说，“厂子里用不着那么多工人，厂长你也没处推他们，要不然让出来给我些？”
要做生意，手底下要有工人。
姜知雪短时间内招不到那么多工人，除非给的工钱是真多。
只能到厂长这里来要人。
怕厂长不想给，姜知雪又多附加一个，“每个工人，在我这里做生意，以一个月为期，只要干满一个月，厂长您也有提成拿，你感觉意下如何？”
姜知雪给的不少了。
再说厂里现在没那么多活，留那么多工人，就跟在厂里吃白饭一样。
主任担心，“妹子，你给的钱太多，想要工人你带走几个就好，就我当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姜知雪拒绝，“该给的钱要给，我在找到工人，再把人给你们退回来。”
这样姜知雪都觉得是在占便宜。
谁好好的会把工人给别人用，不怕工人跑路吗？
偏偏厂长这时说，“工人都在外头，你能叫走几个就叫走几个，钱就不用给了。”
姜知雪震惊的不行。
厂长又说，“厂子效益不行，工人留不了那么多，就算你不开口要人，下个星期我还要裁工人呢。”
这么说来，还是她给工人提供了去处。
要真是这样，姜知雪带走一部分工人，心里也不会愧疚了。
姜知雪走神时，厂长又重复一遍，“先说好，让他们自愿和你走，我这当厂长的不能逼迫他们。”
开展生意刻不容缓，姜知雪对厂长点头，“我会说服他们的，我差不多要带走六个员工，厂长，您看行吗？”
姜知雪怕员工带的多了，厂里的工人数量不够。
厂长摆摆手，“六个人，你尽管挑就行，只要不是把人坑蒙拐骗走的，我都同意。”
算是替姐姐报答姜知雪的救命之恩。
这边协商完了，姜知雪就回到员工工作的地方。
“哟，厂长身边的大红人终于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要在厂长办公室躲着，今天不工作了。”
姜知雪刚走两步，阴阳怪气的声音又传遍全厂。
她是来找员工的，不是来看人小人得志的 姜知雪无视她。
主任来帮姜知雪说话，“杨红梅，咱们工厂效益不好，也要开除人了，要是咱们厂长发话，别说你是副厂长的妹妹，就算你是副厂长，也是要开除的。”
主任没和员工起过正面冲突。
今天杨红梅骂了姜知雪，主任竟然说出开除，是真的被姜知雪灌了迷魂汤吗？
他们看向从办公室出来的厂长。
厂长则是对姜知雪和主人点头后，无视停下来手头工作的员工，离开了造纸厂。
接下来就是姜知雪的主场。
“我和厂长协商，准备调走六个工人，谁想和我一起走，去新工作的地方，工资和待遇都不错。”
换工作的地方？
工作几年的员工都没这想法。
新来的员工，凳子还没坐热呢，更不会走。
杨红梅叫主任好一通威胁，现在没人响应姜知雪的话，她指桑骂槐的说，“人品不好，到哪都招人嫌，你说这有个忙，别人也不一定会帮，只有看不清自己的地位，才会不要脸皮的让人帮。”
其实杨红梅骂错了。
他们不是不想调任工作，是离不开现在的岗位。
工厂里鸦雀无声，姜知雪脸色也不是很为难。
“前两日，我被抓进公安，就是因为投机倒把被冤枉的事，也因祸得福，知道了政策放宽可以做私下的买卖，要是谁想跟我做，明天就可以跟我离开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