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雪说到做到,背后的姜母以及姜依瑶皆是出乎意料。
当即,姜依瑶唱了红脸,快步近前,推开姜知雪,热情似火的迎接张承武,“承武哥,我姐吃枪药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张承武丈二和尚的被姜依瑶领进门,目光依旧在姜知雪身上挪移不开,“知雪她怎么了?”
“她不愿意跟你处对象,亲口说的。”姜依瑶得意的扬起下巴,从这场争丈夫的的比赛中,她赢得彻彻底底。
“为什么!”张承武顷刻紧张,奔着姜知雪去,“知雪,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你说,我改就是了……”
姜知雪看他像条哈巴狗,忽然觉得好笑。
如今张承武待她有多热切,多年后就有多混账!
这个男人,亲口承认,以前就是看她漂亮,想睡了她,没想到她揪着清白这茬不放,不得不娶回家!
网络这种人有个统一的名字叫’渣男’,年过半百的姜知雪也是会用智能手机的。
“为什么,你问他们。”姜知雪冷嘲,余光瞥给姜家人,随后自顾自进了房间,取下工帽和同色系工衣,“我还要上班,你们聊。”
这一家子里四个人,没一个姜知雪想看见的,一个比一个碍眼!
“知雪,你说清楚,知雪……”
张承武试图跟上姜知雪,但被姜依瑶拽着不放,“承武哥,你管她干什么!她不跟你处对象,我跟你处啊,我可是正经八百的职工家属,她算什么,亲爹亲妈都不知是谁的野种!”
姜知雪都迈出家门了,听姜依瑶的话,怒火丛生。
她扭过头,眼光锐利如刀的刺过去,“姜依瑶,你最好留点口德,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姜依瑶只感觉姜知雪这一眼,好像真想要她的命。
她害怕的退后半步,不敢多说,张承武趁机摆脱,跟姜家父母打过招呼后,急急切切的追姜知雪。
“承武哥!”姜依瑶鼻子都气歪了。
姜知雪个野种不知道继承谁的模子,这职工宿舍楼里,就属她标志。
她狠不得抓烂姜知雪那张脸!
姜知雪根本不管姜家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要去工作,过几天拿上工资,想办法低成本赚些钱,好应对接下来的改革。
甭看现在造纸厂忙得不可开交,等到国家发展日新月异,因为污染环境迁址的问题,造纸厂大批量裁员。
目前所有工厂均为国有,但承包制落下来后,个人就能注资,实现公转私。
所以,在改革之前,她必须有足够的成本,去实现阶级跳跃。
重塑人生,姜知雪心有鸿途,绝不能重蹈覆辙,落到凄惨而死,甚至无人收尸的地步!
姜知雪越想越心热,张承武终于小跑着赶上来,“知雪,你等等我, 一定是姜家逼你跟我划清界限的对不对。”
姜知雪本不想搭理,忽见路旁一道身影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过,车铃叮当当作响。
他穿得朴素,衬衣虽然很旧,却胜过白雪,工装裤裹着修长的腿,踩着脚蹬子飞快,匆匆一瞥,高高瘦瘦。
“你有完没完?”姜知雪回头,烦躁的瞪着花里胡哨的张承武,指着远去的男人道,“看见那个人了吧,我喜欢的是他!”
她随手一指而已,至于那个奔跑在晨光树荫里的青年,姜知雪根本就不认识。
随口糊弄张承武而已!
“他?”
张承武愣在原处,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就他那个穷酸相?”
姜知雪不胜其烦,“没错,我就喜欢他穷酸,你大款,你小开,我偏瞧不上,怎么着?”
落下这句,姜知雪转身就走,管张承武脸色时青时白。
姜依瑶想抢,就让她抢,自个儿往火坑跳,谁拦得住啊?
造纸厂距离职工宿舍不远,徒步十分钟就到。
姜知雪初中毕业,就被安排进来了,如今有了五个年头,恢复高考那年,她有心捧起课本,却被姜母臭骂一通。
换上工装走进厂房,姜知雪站在流水线,机器嗡隆嗡隆作响,工厂里男女老少不一,整齐排列,井然有序的把打碎的纸浆铺平,送进下一道工序。
姜知雪心不在焉,她琢磨着怎么才能经营好自己新的人生,念书肯定是要去念的,上辈子工厂裁了她,一没文凭,二没技术含量,不知洗了多少个碗!
她想得出神,刮刀差点划伤了手。
也亏得有人扼住了她手腕,才免去皮肉之痛。
“谢谢……”
她心有余悸抬头,对上一双深渊如墨的眸子。
青年小麦色肌肤,刀刃的眉,眼窝深邃,挺拔的鼻梁下,薄唇紧抿,他长得很帅,放在几十年后,可以被称之为小鲜肉。
他很年轻,但紧绷着的脸,透露出的神色无比严肃。
姜知雪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这么号人,青年却开口道,“姜知雪,你是有多看不上我?”
这话,要是张承武说的,她可能会冷嘲热讽,但这个男娃,见都没见过,素无瓜葛才对。
姜知雪绞尽脑汁思考,是何时何地招惹了他,他捏着姜知雪细腕更紧了些,蹙眉开口带着戾气,“相亲你不愿见,又教唆张承武搞我,我跟你多大仇多大怨?”
咯噔一下,是姜知雪心跳漏拍的声音。
瞬息之间,她理清了来龙去脉,他就是之前媒人说的亲事,也正是刚才蹬自行车一阵风穿过她眼前的幸运儿。
“张承武找你麻烦了?”
姜知雪在意的,并不是他是谁,而是在意张承武那个龟孙,怎么能把怒火牵涉到别人身上!
“难道不是你干的好事?”青年肝火大动,有种捏碎她骨节的冲动,却又在心底冒出几分不落忍。
“我啊,活了几十年,就没存过坏心眼!”
姜知雪试图甩开他的手,却发现他修长的骨节跟铁钳子似的,掰都掰不开。
扒拉两下,姜知雪放弃了,叹气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带你一起去跟他对峙,自证清白,好吧?”
“陆淮之。”他一板一眼,连生气,也是好看的模样。
姜知雪猛然如雷重击,清澈的瞳孔震荡,“你确定你是陆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