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的十二月份,家属院又一次迎来了捞鱼活动。

一大早家家户户都在欢声大笑,热闹地商量着要拿什么东西去装鱼,讨论着晚上鱼肉怎么做好吃。

小孩子也在兴奋地欢呼“吃鱼咯,吃鱼咯,晚上有鱼吃咯。”

才刚满七个月的岁岁和年年也很兴奋,虽然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一大早便叽叽喳喳地尖叫着哈哈大笑。

这次的捞鱼活动,林绵绵没有去凑热闹,因为她一大早就醉了。

她的药酒和腐乳做得非常成功,特别是她的药酒,颜色透亮,味道浓烈。

这一款药酒可外用也可内服,都是活血祛瘀的,冬天喝还可以暖身,强身健体。

林绵绵刚开酒坛就试喝了一小口,试试药性和味道,结果仅仅只是一小口,就把她干倒了。

当时陆野正在厨房里做早饭,打算吃了早饭就和她一起去看人捞鱼。

他端着一大锅骨头粥和一碟香辣笋干出来时,一眼就看见林绵绵趴在小沙发上,脸蛋红扑扑的,仿佛偷偷涂了胭脂,眼尾泛着妖艳的媚。

饱满的唇红艳而湿润,白玉般的肌肤透着股淡淡的粉红,耳朵,脖子,扯开衣领的锁骨都染上了粉。

陆野脑子一嗡,后知后觉地嗅到满室的酒香,视线扫过女人手边的白色陶瓷小杯子,杯底还残留着浅浅的金褐色药酒。

视线再一移,果然看见了没来得及盖上的药酒坛子,阵阵浓郁酒香和药香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试药酒把自己试醉了,估计只有林绵绵一人了。

骨头粥和香辣笋干放在壁炉边的小饭桌上,陆野转身来到昏沉的女人身边,蹲坐在艾草垫子上。

他手撑在干净的地上,探头仔细查看醉酒的林绵绵。

带着酒药香的呼吸很浅,不认真去感受几乎不会感受到,像极了他小时候在房梁上见过的小奶猫。

刚出生没两周的小奶猫呼吸也是这样,浅到几乎没有,浑身看着软绵绵的,好似自带一股奶味。

而她现在是带着一股酒药香味,隐隐夹着浅浅的花香,这是她的体香,凑近她的脸颊就能闻到。

陆野屏住呼吸下意识靠近她,挺拔的鼻尖甚至都碰上了她柔软的肌肤,接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眷恋不舍。

“绵绵?”

“嗯?”

林绵绵只觉得自己好热,那口酒从口腔滑至喉咙,胃,然后化为灼热的气流流向她的四肢,全身内外,整个人好像要烧起来了。

陆野靠近的时候她是有感觉的,但是她的身体和心理都知道这人是陆野,他是不会伤害她的。

所以他没出声之前,她也懒得理他,身体也没啥反应,现在他出声了,她便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下一瞬又没声了。

没睁开眼睛的林绵绵没看见陆野眼底幽深的情绪,她只知道自己真的很热,热得她在大冷的天都出汗了。

前方似乎有风若有似无地吹来,她觉得很舒服,风里有陆野的味道,她忍不住稍稍往前一点。

终于碰到了凉凉的东西,她蹭了蹭舒服得哼哼唧唧,嘟嚷道:“好凉……”

陆野的脸颊被林绵绵当成冰块,奶猫蹭蹭般贴蹭着,他不敢动,也不想动,余光直勾勾盯着女人的那滴汗。

因为实在太热,林绵绵的额边落下两颗水珠滴落在眼角,仿佛要落不落的泪珠,剔透的都不像是汗,又有点像小荷尖尖上的露水。

陆野顺着汗珠,瞧见她卷起的睫毛细碎抖了抖,眼睑下晕出一点薄粉,很粉嫩,比他见过的粉都要好看。

他下意识地将那两滴汗珠舔掉,微凉的薄唇反复在柔嫩的脸颊上摩擦,准备在上面留下几个牙印时,耳边传来了牙牙学语。

“咩咩……”

“咩咩呵呵呵嘿……”

“咩咩!”

岁岁和年年坐在林绵绵身后的地毯上,手里甩着小布偶,大大黑黑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陆野和林绵绵的身影笑。

他们学陆野刚才的喊声,陆野叫的是“绵绵”,他们学得不够精准,叫“咩咩”。

一时之间,家里全都是岁岁年年的咩咩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家里偷偷养了羊。

两个大人制造出来的粉红色泡泡气氛顿时被两个“咩咩怪”给戳破了。

陆野浑身的燥热仿佛被一盆凉水浇灭,里里外外凉得透透的。

倒是林绵绵还是刚才那个样子,晕头转向地左右看看,迷迷糊糊地嘀咕:“羊,我们家有羊,好像有很小的羊在叫。”

“在哪里?羊羊呢?”

“咩咩!”

“咩……咩咩!!”

陆野:“……”

岁岁年年咩了半个小时左右,林绵绵找了半个小时的羊。

陆野也不喊醒她,而是坐在旁边,含笑看他们母子三人闹,等他们闹够了,林绵绵就累了。

陆野喂了她半碗温度刚刚好的骨头粥后,她一头倒在地毯上,抱着香喷喷散着奶味的岁岁睡着了。

正是好动好玩,对什么都好奇的岁岁哪里肯被人紧抱着,他不老实地挣扎,手脚像即将要被放入热锅里的章鱼,胡乱挥舞。

要是五个月的他,肯定还要配上尖锐的嗓子,大喊大叫大哭,但自从被陆野教导过后,兄弟俩已经很久没有失声尖叫了。

而是冷静地挣扎,默默扔掉缠在小肚子上的手,再努力坐起来。

然而,林绵绵睡着时的魔爪是陆野都没办法逃脱的,岁岁一个还不会走的小屁孩哪里能挣得开。

岁岁被林绵绵死死抱住,急得都快哭了,白糍粑一般的小脸憋得都红了,嘴里时不时发出用力时的闷哼。

陆野没去帮忙,而是坐在小饭桌前给两个孩子凉粥,余光看见年年扔掉自己手里的布偶,爬过去想将哥哥救出来。

可惜,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还是没能把哥哥救出来。

岁岁撇嘴要哭了。

“年年。”

陆野心里一软,喊了正在扒拉林绵绵手臂的年年一声,待他回头后,陆野指了指艾草小沙发上的兔子布偶。

这是林绵绵的兔子布偶。

“咩咩!”

年年似乎明白了爸爸的意思,哼哧哼哧地爬过去,然后一口咬住兔子布偶,叼着,再双手双脚爬到哥哥和妈妈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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