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彭惠恩一脸沉重地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眼前还没个正形的少年，忍了忍，“沈槐舟你这次知道你自己考了多少吗？”
“年级第一。”
彭惠恩，“是年级第一，多少分？”
沈槐舟啊了声，“还没看。”
“那你知道棠意考了多少吗？”
“年级第二。”
彭惠恩，“……”
“是，她是年级第二，那你知道你俩差多少吗？”彭惠恩苦口婆心地开口，“这次周测，你俩只差了三分。”
沈槐舟轻挑了一下眉尾，脸上没什么意外的神色。
“三分，就一个选择题的事儿。”彭惠恩还在继续，“你平日里的考试能甩后一名十几分甚至二十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少年眉尾轻轻扬了扬，懒懒一笑，慢悠悠开口，“棠意进步了？”
彭惠恩，“……”
“她是进步了，你没发现还有个重点吗？”彭惠恩桌子上还有一张成绩单，随手扔到他怀里让他自己看，“你没发现你退步了吗？”
沈槐舟抬眸看着她，一时没说话，依旧是那副不太在意的样子。
彭惠恩像是知道他心里头怎么想的，“别以为你年级第一了就很了不起。”
“以你的资质，原地踏步就是退步。”
沈槐舟，“……”
好一个退步。
彭惠恩还在继续，“如果棠意的物理考和你一样，那你这年级第一的宝座就已经退位让贤了。”
沈槐舟挑唇懒懒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终于说到重点了。
“你别看棠意这学期新转来，人家不仅能快速适应这边的学习环境，还能保持各科成绩不错，就是对比下来物理吃亏了点儿。”
“所以你不要抱有侥幸心里头，人家现在势头很猛，说不定哪天就在你上面了。”
彭惠恩从高一的时候就带沈槐舟物理，对沈槐舟也了解，但棠意也不差，这学期新到她手底下就拿了一个年级第二的名次，作文还是满分，这是相当不错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物理，要是也跟你一样……”彭惠恩的目光放在沈槐舟身上，眼底的目的不要太明显。
沈槐舟心神领会地开口，“我给她补习？”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中透着莫名地肯定。
彭惠恩眉头总算松开了一瞬，棠意这颗好苗子物理成绩要是上去了，简直就是第二个沈槐舟，她巴不得让这颗金子发光。
“算你聪明。”
少年鼻腔发出一声轻笑，“我没意见啊，相互促进嘛。”
“不过我俩现在是前后桌，每天互相讲题扭来扭去的话恐怕有点儿影响其他人吧？”
“这你不用管。”彭惠恩摆摆手，“我待会儿征求一下棠意的意见，争取把你俩调到一起。”
像是听到什么意料之中的答案，沈槐舟蓦地笑了，眼尾微微上勾，眉眼间透着股张扬的肆意，出口时面色依旧云淡风轻，“行，我没问题。”
“你先回教室，哦对了，顺便把棠意给我喊过来。”
“好。”
……
沈槐舟回到教室，女生正在背单词，高马尾束在后面，显得整个人清爽又有精气神，轻拍了一下棠意的肩膀，后者转身看他，“怎么了？”
“班主任找你。”
“找我？”棠意愣住，“找我干什么？”
她最近没惹事吧？
沈槐舟微微耸肩，“去了就知道了。”
棠意放下书，云吞雾里地去了办公室，礼貌地敲了下门，在听到一声‘进’的时候推门进去，“老师，您找我？”
彭惠恩嗯了声，朝棠意招手，“棠意你过来。”
待人上前，彭惠恩适时开口，“这次周测成绩你看过了吧？”
棠意点点头，彭惠恩顺着继续，“你各科成绩都很不错，就是相比下来物理还有待提高。”
棠意微微点头，听的一脸迷糊，彭惠恩点了点桌上的成绩单，“假如你物理多考五分，这年级第一就是你的。”
“或者，假如你物理跟沈槐舟一样好，你就是新晋的年级第一。”
棠意更懵了，观察着彭惠恩的表情，斟酌着开口，“……我物理是不太好”
“所以，有这个野心吗？”
棠意，“？？？”啥野心？
“我让沈槐舟给你辅导物理，你有信心超过他吗？”
棠意，“……”
话是没错，怎么听着那么奇怪？沈槐舟给她辅导物理，目的是让自己超过沈槐舟，怎么听都感觉沈槐舟像个冤种。
“有吗？”彭惠恩见她发呆，便又问了一次。
棠意猛地回神，眼神坚定地开口，“有！”
“好。”彭惠恩定神，“我打算把你和沈槐舟调成同桌，你俩现在属于一个阶梯上的人，互相促进起来成绩也提高的快，你觉得怎么样？”
沈槐舟是现在巅峰太久了，也没个对手，好不容易杀出来棠意，正好挫挫他的锐气，让他有点紧迫感，
“啊？同桌吗？”棠意怔住。
“嗯，可以吗？”彭惠恩怕她不习惯，“放心，沈槐舟这个人我还是很了解的，他要是平时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棠意，“可以啊，我没问题。”她没别的意思，只是有点意外而已。
“那行，你就先回去，待会儿我去通知，大课间的时候你俩换位置。”
在彭惠恩眼里，男女同桌没什么不好，尤其是年级前几的人，能拿到这个名次内心应该是强大而又自律的，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只要两个人能互相促进，进步，她就觉得可以。
棠意回到教室的时候早读刚刚结束，班里大多数人都去厕所或者接水了，何煦和梁博谦都不在，她坐到位置上和沈槐舟面对面，“你知道刚老师找我干什么吗？”
“什么？”
“她让你给我辅导物理！而且要把我俩调成同桌！”
沈槐舟微挑了下眉，目光看着她的眼睛，女生现在有点儿兴奋，少年嗓音混着点笑，“是吗？”
棠意点头，“而且她还问我有没有信心超过你。”
“那你有吗？”少年脸上的笑意加深，轻声问道。
“这个嘛……还是有的。”女生谦虚一笑，说话时透着一股对自己的自信，像是在发光。
沈槐舟目光紧紧攥着她，棠意有些失神，他的眼睛很漂亮，仿佛纳入了星河，只见少年眸色蔓上丝丝笑意，温柔又宠溺，嗓音慵懒，混着点低低地磁，“好，祝新同桌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