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初深呼吸,杏眸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硬是跟郁北骁来个勇敢的对视:“郁总,你可别那么没风度啊。”
就在锦初话音刚落,郁北骁却用他的手指捂住了她柔嫩的唇瓣,幽深的凤眸隐隐透出几分若有若无的苍凉,沉声说:“谢谢你……”
呃?锦初愕然,她没听错吧?他不是发火而是对她说谢谢?
夫妻俩就这么近距离凝视着对方,彼此都能看到对方清澈的瞳眸中自己的倒影。 这感觉十分微妙,似乎一下子走进心里去看到了那一声叹息。
郁北骁此刻的眼神里很淡然,刚才那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他平静的目光里化作了云淡风轻。
郁北骁这句“谢谢”,含义复杂,没人能完全理会他的意思,他是在感谢锦初顶着那么大的压力接受了郁鸿章的委托,并且隐藏得很好。
也正因为这样才能将郁鸿瑞,乔菊,郁忱,等等想要争夺权利的人,将以前隐藏的种种都曝露出来,暗斗成了明争,让人看清楚谁才是对郁家忠心,谁又是对居心不良。
郁北骁心底在为爷爷而感到悲哀,痛惜,第一次这样深切地体会到了爷爷的艰辛和苦心。
郁北骁感谢锦初成为了爷爷信任的人,赋予重托,使得爷爷对郁家大多数人失望之余至少还有锦初这么个让人欣慰的存在。
“不用谢,我只是完成我对爷爷的承诺,我不是为了你而来的,你可别自作多情。”
锦初不忘加上这么两句,但现在,她说的话听在谁耳朵里都成了欲盖弥彰,别人只会有一个感觉——这夫妻俩都是郁鸿章信任和看重的人,一切都成定局,没有悬念了,炎月始终是郁北骁的囊中之物。
这一幕对于郁忱来说就是心如刀绞,他输了……不只是失去掌控炎月的机会。
锦初显然是站在郁北骁那一边的,她心里爱着的还是郁北骁。
她是那样美好的一个女人,温暖,纯美,善良,坚强……可偏偏,这样一个女人却是爱的郁北骁而不是他郁忱。
郁忱心里苦涩,精神上所受的打击不小,只觉得整个人好像一下被掏空了似的,浑浑噩噩犹如行尸走肉般走出了会议室。
他不能呆下去了,多看一秒都是伤……
乔菊最是不甘,隐忍那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事,连儿女们手中的股票都给她了,她依旧是无法达到目的。
这像极了多年前她在梵顶天的帮助下,差一点就得到炎月了。
她两次失败都是因为郁鸿章,她的丈夫,这让她如何能说服自己心甘情愿认输?这是她的执念,一旦被打碎,她就没了精神寄托,脑子里紧绷的弦断了,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失落,绝望……
乔菊嘴里骂骂咧咧,像念经似的,因为太过受刺激而有些神志不清了。
乔菊走了,郁忱走了,律师陈荣贤也被洪战拉走了,会议室里只剩下郁北骁和锦初。
锦初原本已经是很努力在维持镇定,现在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的镇定也消耗光,气势在消退。
“我跟陈律师已经商量好了,改天他再拟定一份文件,我把股份再转给你,这样就符合法律程序了,不然光凭爷爷的这份委托文件我还得接手那些股份,我才不想要呢,烫手的东西,还是你们郁家处理吧。我先走了,等文件签好我再联系你。”
锦初边说边往会议室大门边靠,目光躲闪,刻意避开郁北骁。
“转给我?”郁北骁深眸一沉,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带进怀里:“你知不知道炎月的30%股份市值多少?有了它,你就是公司的董事长。现在爷爷还没醒,如果在爷爷醒来之前陈律师办好了手续,股份转到你名下,那即使爷爷醒了,也无法将股份再拿回来,你明不明白?”
锦初微微一蹙眉:“价值多少跟我有关系吗?我当然明白如果手续都办好了就属于我了,但这不是我的东西,我拿来做什么,是爷爷放在我这里让我保管的,他最终的目的是要我把股份给你。”
锦初坦荡的目光比冰雪还纯净,那光亮高洁,足以将世俗的污秽都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