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房玄龄也是看着这些军报眉头紧锁。
“这股突厥精骑,是抢占了绥北堡渡口渡河。”
“其中契苾何力三万人,阿史那社尔两万人”
“而突利和主帅执失思力率领的大军还未见踪影。”
“以前我们在和突厥交手时,对颉利等人的部署,还是非常了解的。”
“可是这执失思力,一时就有些捉摸不透啊!”
李世民这时候皱着眉头走到了地图近前,用手撑着,反复的观瞧。
越看越是生气,“这段河防,是张亮布防的吧?”
“他也是带了这么多年的兵了,怎么就会如此大意?!”
岑文本这时候急忙替张亮说好话。
这张亮,可是魏王李泰较为亲近的军中将领之一。
除了他之外,魏王这边也就只剩下一个含含糊糊的薛万彻了。
所以身为魏王李泰的老师之一,岑文本是必须要替魏王爱惜住仅有的这根羽毛的。
“皇上,这也不能全怪张亮。”
“这突利的主力,明明是在绥州以西,夏州地界与我军对峙。”
“谁能想到,这时候竟有两支突厥骑兵偷袭绥州城。”
“等到张亮反应过来,突厥的大部兵马已经渡河……”
没等岑文本的话说完,李世民依旧愤怒的一摆手。
“你也不用替他说好话了。”
“朕也知道,这个张亮没有将帅之才。”
“可是却没有想到,让他去驻守河道都能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岑文本这个沉稳,机敏,此时找准了时机接着说道:“皇上,依臣之见,此事也可能会因祸得福。”
“敌人孤师冒进,只要范兴能够坚守住绥州城,我们再派张亮大军里应外合。”
“定能将这股敌军聚歼于绥州城下。”
杜如晦此时猛烈咳嗽了几声,然后声音嘶哑的看了一眼岑文本。
“岑大人的意思,这张亮还是立了大功了?!”
岑文本急忙解释:“那倒也不是。”
“毕竟敌人是从他的辖区通过的,按大唐律理应受到责罚。”
“不过眼下绥州城形势吃紧,而张亮的大军距离绥州城也最近。”
“如果临阵处罚大将,士兵的士气会受到影响。”
“那绥州城的形势,可就更加危急了。”
“如今范兴和绥州城里的八万军民,可是命悬一线,急迫等待着援兵的到来啊!”
李世民此时眉头紧锁,“张亮的处分可以先不给,但是申斥还是必要的!”
“岑文本,你马上替朕拟一道明诏给他。”
“让他密切注意河防,若是再出差池,朕绝不轻饶!”
听到此,岑文本的心中才终于松下来一口气。
而李世民,随后又看着地图,对房玄龄、杜如晦吩咐道:“玄龄,克明,你们两人立即下去安排。”
“让在扶风的李世勣尽带本部兵马,星夜兼程,驰援绥州。”
“另外,让张宝相领着几万兵马在浑河以南,提防突厥大军的南下。”
“除此之外,让李道宗、独孤彦云领大军北上,与李世勣和张亮相呼应,以解绥州之围。”
“三路人马,要兼程前进,不得误期!”
……
另一边,在绥州城内。
绥州长史范兴,看着城楼上的一具具中箭而亡的士兵尸体,以及城外那围而不攻的突厥大军,隐隐察觉出了哪里不对劲。
随即,他找到了城中的武将,告诉他。
“这一次突厥的围城,围而不攻,攻也是佯攻,这些天来,唯一做的就是用他们的骑射消耗我城中兵力。”
“其目的,压根就不是我们绥州城。”
“不然,以我们的这破败低矮的城墙,区区几千名守兵,连一天一夜都扛不住。”
听到了范兴的话,这名武官急忙抱拳,“范大人,您的意思是?”
范兴接着说道:“这一次的突厥大军,采取的分明就是围点打援之计。”
“用我们整个绥州城做诱饵,诱使朝廷的大军来援。”
“然后他们在城下设置陷阱,埋伏等待着我大唐援军的到来。”
“一旦真的让他们得逞了,那我大唐可就一下子陷入到了绝对的被动和危险之中。”
听到此,这名武官也是目光骇然,随即深呼吸几口气,抱拳说道:“大人!”
“那请让属下,今夜就率领一支精锐,突围出去,好给我军报信。”
“这绥州城是小,可我大唐之安危是大啊!”
面对着城外的五万突厥精骑,连夜突围,说白了这就是一条九死无生的不归路。
对于这名武官的英勇和抉择,范兴也是鞠躬到地,为他送行。
半个时辰后,这名武官带着五百骑兵趁着夜色,从防御最弱的西门偷偷杀了出去。
虽然立即就遭到了城外突厥大军的围追堵截。
但还是有几十人成功的杀出了重围。
这一幕,看在城头上的范兴,眼中颇为欣慰。
但是还不等他心中庆幸,就看见在更遥远的城外,竟然还有第二道包围圈。
随着无数火把的突然亮起,这绥州城前去送信的那几十号人,随之被斩杀,功亏一篑。
这一举,更加落实了范兴之前的猜测。
在这五万人之外,绥州城周边还有着更多的敌人在埋伏着。
这时,绥州城拼死送出的那封信件,也落到了突利和执失思力等人的手中。
在看了这封信后,主帅执事思力冷哼一声,“这个绥州长史范兴,倒是个人才。”
……
远在幽州,李秋也是极其难得的,从平州的几处工厂,返回到了自己家中。
又是难得的,与妻子罗可心温存,好好亲热了一番。
第二天一早,他也就在众人的陪同下,亲自视察了幽州城新城的建设情况。
在平州的城墙砖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后,这边的建设速度也是很快。
那原来城墙六倍长度的新城墙,也已经起来了一人多高。
都是夯土贴砖,异常的坚固、结实。
加上目前正值夏季,温度也较高,更有利于城墙的修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