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瑾瑜神色凝重,问道,“他进京见了什么官员?”
“尚未行动。”钟离政想了一下,“那木布生性谨慎多疑,昨日才刚在云来客栈住下,应当不会马上行动。”
钟离瑾瑜微微点头,“阿政,那你派人盯着些,别打草惊蛇就好。”
钟离政点了点头。
到了宫门口,飞虎恭敬地对着钟离瑾瑜行了个礼,而后凑到钟离政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钟离政点了点头,见钟离瑾瑜看他,开口道,“令姿传来消息,说是那木布与谢静宜见过,并且……相谈甚欢。”
钟离瑾瑜微微沉思,“孤知道了。”
“殿下,那我这就去见那位高人,先解决谢静宜的事情。”
钟离政与钟离政分开之后,就去崇华寺准备去找陵阳道人。
钟离政来时,陵阳道人正与一温婉女子相对而坐,女子神色担忧,陵阳道人温和地注视着她,笑着宽慰。
“你啊,也不要这样担心,那孩子总归是与你有缘。”
“可是……她总要清清白白地活着,让那群人后悔莫及!”
陵阳道人刚想说话,却瞥见了钟离政,立刻打了个手势让那个温婉女子先别说话。
他慢慢起身,“桓王世子。”
云溪看过来,静静地打量这位夫君多次提及的桓王世子。
上回匆匆一见,还是在上回。
后面听夫君说他对令姿极尽追求,也不知令姿对他作何想法。
这钟离政……容貌虽不及夫君绝色,但也算是出类拔萃,尤其是清冷绝尘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皇室宗族多年涵养出他上位者的气质,只一眼看过来,便如同将人全部看透。
钟离政察觉到这位夫人的打量,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陵阳道人。”钟离政执一礼,“我今日前来,是想请您出手。”
“请我出手?”陵阳道人与云溪对视了一眼,“何事?”
钟离政看了一眼眼前这位夫人,并未说话。
陵阳道人请钟离政坐下,“世子请,这位是谢少傅的的夫人,你们见过的,不用见外。”
钟离政犹豫了一瞬,开口道,“谢静宜养了几个丫鬟,时不时会召一个伺候,伺候完便遣出府去,不出三日,那位丫鬟就会暴毙,而谢静宜次日又会将空缺补齐,周而复始。太子殿下想救那些丫鬟,故而请我来托您去帮忙。”
陵阳道人叹了口气。
“当年,我其实骗了谢夫人。”
“双生姊妹,其中一人天生孽障,会毁了谢家前途,但我看谢夫人与谢将军的态度,看出他们想弄死其中一个婴儿,我心中不忍,便添了一句,姐妹命运相连,若伤其一,另一也会伤及性命。”
“当时我等着云游四方,却不成想谢家夫妇二人竟然是个眼瞎之人,这么些年居然将那孽障宠得如珠似宝。”
陵阳道人重重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也该由老道去解决。”
“这个忙,我也是要帮的。”
云溪微微蹙眉,“那……你打算对谢将军坦白一切?还是直接戳穿谢静宜的身份?”
陵阳道人定定地看着云溪,“夫人,您过继一事敲定了没有?”
云溪摇了摇头。
“那老道先去东宫救一救那些小丫鬟,等尘埃落定,再向谢家人坦白。”
钟离政看向云溪,“夫人,您想过继令姿?”
云溪点了点头,“不错。”
钟离政略微思索了一下,“我与令姿关系尚可,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和夫人说,令姿所求,皆为自由。”
“她应当是在天空中无忧无虑的云雀,不该被锁在牢笼里度过一生。”
云溪认真地看着钟离政。
“世子,我愿意让她一辈子做云雀,四海遨游,一路高歌。”
钟离政垂眸,没再说话。
云溪心里满意了几分,这小子,还知道替令姿着想,是个不错的。
谢静宜听钟离瑾瑜召见,有些疑惑地前去相见。
“殿下叫妾所为何事?”
钟离瑾瑜的目光掠过她的肚子,笑得温和。
“你腹中是孤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孤都喜欢。前一阵听说有个道人很有名气,我想请他来府中,多多为咱们的孩子诵经祈福。”
“你觉得怎么样?”
谢静宜仔细看去,只看得见钟离瑾瑜眼中的欣喜和关心。
她便爽快地应承下来,“殿下如此为妾和孩子着想,妾很高兴。”
等到宁王晚上来寻她的时候,她把这事儿说给了宁王听,宁王微微一蹙眉,“为何突然找什么道人……”
谢静宜却笑着打断他,“哎呀殿下,太子越重视咱们的孩子不是越好吗?等回来孩子生下来,总会还是要叫你父王的,与太子可没什么关系。”
“到时候定要让他颜面扫地。”
被谢静宜一劝,宁王也高兴起来,“小宜说的是,也让钟离瑾瑜体会一把替别人养孩子的感觉。”
“那什么道人来就来吧,想来也不会阻碍你日常的生活,你呀,就把咱们的孩子好好照顾好就行。东宫不必崇华寺,我也不能天天来看你了。”
“殿下不必愧疚,妾一定把孩子照顾好。”
陵阳道人第二日就入了府,与谢静宜打了个照面。
不知为何,陵阳道人锐利的目光,让谢静宜有些发颤。
“静宜,这位就是陵阳道人。”
谢静宜怯怯点了个头,总觉得面前这位老道并不好惹。
“见过谢良娣。”陵阳道人一扬手中拂尘,目光灼灼地看着谢静宜。
“老道看眼前女郎,面若桃花,眉似春山,气质温婉,此乃福寿之相。眼波流转,含情脉脉,感情丰富。鼻梁端正,唇红齿白,口角含笑,言谈举止间自有贵气。只是女郎不知为何,本该福寿绵长的命格却被妨碍,体弱多病,诸事难顺啊。”
谢静宜想了想,深以为然。
她本来是过着万事顺遂的日子,可自从谢令姿被谢棋打了一下,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难道谢令姿这个人物忽然觉醒了?还是说就是谢令姿妨碍了自己的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