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姿抿了抿唇,却又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陵阳道人。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屋内巡视了一圈,在陆运学脸上打了个转,而后行了个礼,“见过世子,县主。”
陆运学笑了笑,“怎么还请了道人来?难不成那位贵人被小鬼缠上了,要请人捉鬼?”
钟离政冷冷回道,“不关你的事。”
陆运学便挨得离谢令姿近了些,“谢小姐,你瞧瞧世子怎么这般冷漠无情,拒人以千里之外?我不过问了几句,他就这样刺我,我们好歹在洛阳也有过几分交情啊。”
“唉,世子对我尚且如此,真不知道谢小姐是怎么忍受得了他这样的脾气的。”
话里话外,尽是挑拨之意。
谢令姿自然听出来了。
“陆东家想必是冒犯到了世子,抑或者是世子心情不好吧?世子刺你,一定有世子的道理。”
陆运学看着谢令姿的笑容,有些暗叹这姑娘也变得有些腹黑了。
钟离政的嘴角高高扬起,想压都压不住。
“陆东家想看戏,就安静坐下。”
钟离政发了话,陆运学立刻噤声,脸上闪着得逞的笑意。
人已到齐,只等好戏开场。
小兰跟着谢静宜上了马车,内心忐忑。
她站出来,亦是无奈之举,她知道,这回谢良娣定然要选一个人下手了。
院子里的那群小丫鬟们都不会再出头,谢良娣对她本就耿耿于怀,想必……想必就算她不主动提,今日这个名额也会落在她身上。
若是真的为谢三公子挑选通房,那她不如一搏,跳出必死的命运,若是把她骗出去取她性命,那她主动站出来,或许谢良娣能存着最后一丝良知,看在她主动献身的份上给她家中一笔抚恤金,让妹妹能好过一些。
小兰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甚至将这些日子攒下来的钱都给了叶子,让她转交给自己的妹妹。
叶子带头哭的厉害,那群小丫鬟们一口一个小兰姐,也跟着抹眼泪,让小兰心中莫名伤感。
小兰被细细打扮过,眉眼精致,细腰丰臀,涂着艳艳的口脂,带出几分明艳的好颜色来。
谢静宜在楼下大厅遇到了早就等着的谢棋。
谢棋一见谢静宜就笑,“小宜,你终于来了,还是你心疼我这个三哥,整个谢家,只有小宜最关心我了。”
谢棋的目光在小兰身上转了一圈,笑容愈发大了起来。
谢静宜推了小兰一把,谢棋作势就将小兰拉进了怀中,摸了一把她的腰身。
小兰心中厌恶恶心,却不得不生生忍受。
“三哥,你别心急啊,我订了间房,我们去细细商议怎么让母亲同意让你把小兰带回家。”
谢棋笑得放肆,哪里还有一丝理智,立刻点头如捣蒜,“好好好,都听小宜的。”
几人顺着楼梯上楼,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隐隐约约的交谈声顺着墙壁传来。
“小宜,你为我着想,可是母亲那边却不好说。”
谢静宜笑了笑,“这还不简单?你直接要了这丫头,再弄个院子安置了,等到这丫头怀了孕,母亲定然不会让谢家血脉流落在外的。”
“此话有理。”谢棋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愈加放肆。
小兰深深埋着头,只感觉到满身的屈辱。
谢静宜笑了一声,“三哥,你别心急呀,这丫头也是从我这儿出去的,虽只是个外室通房,可也算三个你第一个女人,该有的仪式还是得给我这丫头的,不如就让妹妹我做个见证,你们喝个交杯酒吧?”
“等喝了酒,妹妹就去外面等着三哥。”
谢棋点点头,巴不得马上支走谢静宜,“甚好甚好,小二,拿酒来——”
小二拿着一壶酒跑了上来,敲响了隔壁的屋子。
陆运学听着,低低出声,“客官,你这哥哥有些蠢啊。”
谢令姿瞪了他一眼,“你当我不知道他蠢?只是不想他死的这样屈辱罢了!”
谢棋与小兰喝下交杯酒。
谢静宜有些满意地看着二人。
那酒里,她让芙蓉下了药,能叫人神志不清。
果然,谢棋立刻晕晕乎乎起来,小兰也跟着就倒了下去。
谢静宜得逞地笑了笑,没想到谢棋这样蠢笨,得来全不费工夫。
谢静宜对系统开口道,“开始吧。”
“请选择一个对象。”
“就谢棋先吧,为避免夜长梦多,上次就没成,这次可别再叫人坏我好事了!”
谢棋身体比一般人强壮些,意识尚且清醒,听到谢静宜跟空气说话,一时有些迟钝的疑惑。
可下一刻,他就从巨大的痛苦中清醒过来,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裂一般,有些不可置信地睁眼看去。
面前的谢静宜好像被什么东西环绕着,谢棋痛苦得目眦欲裂,而谢静宜却在淡淡微笑。
“你……你骗我……你是妖孽!是怪物!”
谢静宜忽然大笑起来,“谢棋,别怪我,你这样没用的人留在世上做什么呢?还不如成全了我为我续命。”
谢棋猛地呕出一口血来,有些绝望地看向窗外。
原来,原来谢静宜才是那个会让谢家走向覆灭的怪胎孽障!可惜他醒悟过来的……太迟了!
今日,他还能活着出去吗?
门被一脚踹开,巨大的声音震疼了谢棋的耳膜,他在晕过去最后一秒钟看清了来人。
居然是最意料不到的人救了他。
谢棋放心地晕了过去。
陵阳道人将手上佛珠串投掷到谢静宜身上,谢静宜被打断,直接喷了口血出来。
她愤恨地看着几人,目光在触及到陵阳道人的时候表情阴狠。
“原来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怪不得要害我!”
谢令姿简直要笑了,“我们害你?谢静宜,你好好看清楚,是你在害人。”
谢静宜哼笑一声,“能为我而死,是她们的荣幸。”
“老道劝过良娣,勿行恶举啊……”
青鸾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握紧的拳头显示出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五小姐,奴婢是不是应当感到很荣幸?”
谢静宜细细打量了她好一阵才认出来她,有些惊讶地惊呼了一声。
“贱婢,你居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