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戎翰的话简单朴实,没有视死如归的豪言壮语,只是如实讲述了灾后山中、林中可能出现的状况,立刻得到大家认可。
“我反对!”刘星洲不留情面,首先表达了反对意见。
他本就属于年轻的后备干部,也是同龄中的佼佼者。对于面前这个年轻人在编制教材过程中的表现不屑,抱有很深的成见。
他面色庄重,语气认真地说道,“我认为萧戎翰不适合参加这次行动!因为,他无组织无纪律,更没有大无畏的牺牲精神。”
“刘副营长,此话怎么讲?”萧戎翰并不介意地提出一个疑问。他不动声色,轻言细语地说道,“无组织无纪律,从何说起?”
“我违反了哪条纪律?不就是在编制教材时,没有听招呼吗!当然,也没有按照教材讲课?请问,我讲得没有教材好吗?”
“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不在嘴上,而应该放在心里。我想请问,你知道地震后为什么会有堰塞湖,什么地形容易发生泥石流?”
“深山中的瘴气有什么危害,怎么进行预防,在能见度不超过20米的山中,怎么躲避野兽?稍有不慎,就十分危险。”
“我……?”刘星洲一时语塞,竟然无以言对。
“戎翰同志的话很有道理!”岳小铭深以为然地夸赞一声。
他略微沉默,脑子在飞速运转,眼睛在众人中来回扫视,他温和地说道,“要完成任务,也不能盲目,安全第一!”
“教导员,我赞成戎翰的意见,建议他跟着星洲一起去。这么严重的地震,山中情况不明,必须有一个熟悉的人才行。”
“他参加过集团军特战大队集训,对于这种空降和山区单兵作战更加熟悉,我更加相信他这个山里娃的能力。”
“我……没有意见!”陶春波虽然有那么一点犹豫,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散会之后,岳小铭和陶春波来到萧戎翰的宿舍,一边帮他准备装备,一边再三地叮嘱和交代注意事项。
他们语气和目光中,关怀和担忧之情溢于言表。部队是一个现实的地方,对于军事骨干和尖子人才绝对重视。
他们是首长的宝贝疙瘩,也是提升部队战力和士气最直接、最干脆的方式。两大首长的担忧和关爱,也在情理之中。
104师作为南疆战区两个集团军中条件最艰苦,也是战力最弱的部队,优秀人才抢不到,优秀干部也不愿意来。
就算迫不得已来了,大家也只是镀一层金就走。没有谁想长留,更没有人愿意在此长留,久而久之,越来越弱。
萧戎翰如果不是盘根错节的关系,勾心斗角、刻意打压,怎会“流落”在外,又怎会被邓博涛捡了一个便宜?
陶春波作为教导员,对于这样年轻又优秀的战士充满担忧。
他的面色严肃,情绪激动,絮絮叨叨地说道,“云层太低不能跳,能见度太低也不能跳。总之,保命第一位!”
“教导员,你放心!”岳小铭见状,轻声安抚一句。
他瞅着陶春波婆婆妈妈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如果不是任务重大,他真愿意不舍得让这个优秀的小兵参加。
他瞅着萧戎翰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多少得到一些安慰,他轻声说道,“戎翰来的时间不长,却得到了大家肯定。”
“戎翰,我相信你!但是,教导员的叮嘱也要牢牢记住,那都是经验之谈。我希望你能够圆满完成任务,凯旋!”
天已经放亮,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层层的雾气,大家望着这么恶劣的天气,他们的心更是提了上来。
人们的心中都有一个大大的问号,在这样的气候之下,任务能继续吗?在山里能够行走吗?能够从飞机上跳伞吗?
“突、突、突”直升机已经飞到操场上空,盘旋一会,稳稳降落下来。
刘星洲见状,他跨前几步,站在操场中间,挥舞着手臂,大喝一声,“突击队队员们都有了,集合。”
散落在场边的15名队员,听到刘星洲的指令,纷纷在他的对面排成两队。
战士们配带着救灾所需要的各种器械和伞具,一个个精神抖擞、神采奕奕、情绪高昂地整装完毕,目光朝着队长聚集。
刘星洲看着精神焕发的队员,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再次讲了几句鼓舞士气的话语之后,高声喊道,“全体都有,随我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