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嗤一声,何盛冰冷的目光从对面大放厥词的土匪中闪过。
如今雍州城已快要整治完毕,却不想这城外还仍然如此混乱,杀人越货之事来雍州城时何盛就听宫中老人提起过。
不过老人口中的事情已非常遥远,记忆无法再追根溯源,不料在这里会遇上。
他单手执剑随意指出,泛着寒光的剑刃轻轻一点,直直地指着为首的土匪,懒懒开口:“杀人越货,也得看看越的是谁的货吧?”
“就是!”
马背上,那图早就看不惯这些土匪的做派,气愤道:“我们的货是朝廷的,而这位大人便是钦差大人,马车里坐着的……”
与此同时,季安宁皱眉掀开帘子往外看去,恰好听见土匪尖锐刺耳的哄笑声。
为首男人面上一阵不屑,笑够了之后才揉了揉眼睛正视马背上的那图,方才说话被打断,那图的脸色难看不已。
“这位小兄弟,我看你的胆子才不小,这些话也就忽悠小孩子罢了,在我们老大面前,你说这话就过于可笑了吧?”
“哈哈哈哈,还替朝廷运货,那我岂不是也可以说我在为朝廷当差了?”
季安宁微滞,下意识看向了旁边的何盛。
后者已处于暴怒边缘,握着剑的手暗自使了力气,现下手背青筋暴起,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与这帮土匪缠斗。
可土匪常年游走山林之中,对地势熟悉不已,再加上他们人多,若是真的打起来,何盛恐怕不敌。
握着帘子的手不禁紧了紧,季安宁微抿唇,心下一沉。
可是这些货绝对不能落入土匪手中,边疆战况日益焦灼,神兵的需要迫在眉睫,若带不回铁矿石,那她做这一切,都要前功尽弃了。
这个后果,她不愿意看见。
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季安宁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抿茶的白若天,比起她的焦急和担忧来,白若天仿佛什么事都浑然不知一般,气定神闲极了。
“舅舅。”
季安宁声音不解,说话时无意识地放下帘子,遮住一丝光线。
“外面山匪猖獗,舅舅竟然还是如此气定神闲……”说到一半,她微微一顿,目光缓缓定在白若天脸上,仿佛想起什么一般,试探着开口道,“莫非舅舅有什么办法,能对付他们?”
闻言,白若天这才有了些反应,他掀开眼皮,将手中茶杯放下,随即看着季安宁低声回答:“按照何大人给信的日子,若朝廷立即派出禁军前往雍州城,这会儿,怕是快要到了。”
季安宁一愣。
禁军?
与此同时,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传来,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同时转头朝着浓厚的薄雾中看去。
一抹抹玄色身影在浓雾中闪现出来,带着几分势不可挡的直冲之意。
“来了。”
季安宁心下一动,忙抬手掀开帘子起身出来,看见熟悉的服饰,旁边的何盛下意识压下剑来,皱着的眉头霎时抚平,脸上带着些不言而喻的喜色。
土匪们面色疑惑,看清楚朝着他们奔涌而来的人是禁军之后脸色大变。
“禁军来了,快跑啊!”
“竟然真的是朝廷的货,真是倒霉!”
他们四散开来,想要凭借对地势的熟悉逃之夭夭,可谁知在场的禁军虽不熟悉地形,但却有比这土匪更加丰富的作战经验。
何盛点脚腾空而起,执剑紧逼着土匪头子而去,后者面色惊恐,找了条小路就要下去,但何盛动作极快,三两下就将剑架在他脖颈上。
“大人饶命啊。”
方才猖獗的土匪哭丧着脸,一把鼻涕一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