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的奏章和劝说。
李世民均是不予理会。
一定要尽身为人子的义务,亲自为太上皇守孝。
当年玄武门,他弑兄杀弟囚父。
注定了要在史书当中留下了一个最大的污点。
在那之后,他无时无刻的都在想着尽力去粉饰、遮掩。
所以在眼下这种时候,他又怎肯返回长安?
再者说,虽说太子监国有诸多不妥之处。
但对于大局,李世民仍是心中有数。
并没有到那种非回不可的地步。
眼下他最想要的,就是自己的一个孝名。
可是对于这袁天罡送来的奏折,却是容不得李世民不重视。
对于星象、命数、风水、气运之说,他还是深信不疑的。
尤其是对于袁天罡的卜卦之能,他更是早有耳闻。
所以面对着这份奏章,李世民也是眉头紧皱,沉默、愣神了许久。
……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
果然如同李秋所料。
太子李承乾终于是坐不住了。
这几天来,他也是几番敦促下面众人去催促李秋。
可人家李秋的地位摆在那里。
包括高士廉在内的众人去是去了。
但人家李秋就是无动于衷,碍于李秋的威望和‘淫威’,谁又敢当面多说什么?
见状如此,李承乾也是心中火气越发升腾。
直接不顾阻拦,离开东宫,亲自来到了尚书省政事堂。
一见到太子驾到。
房玄龄、刘洎、李秋、唐俭等人自然是急忙起身施礼。
站起来相迎。
而这时,李承乾没有说任何一句客套话。
而是直接站定在李秋的近前,怒视质问:
“北平王,当初可是你亲自到东宫,当着本王的面应下出使吐蕃的这份差事?”
“可如今,你又为何迟迟不动身?”
“你这是要居功自傲,功高震主,想要欺君是吗?”
听着李承乾这一系列极具声势,透着浓浓杀气的逼问。
在场众人尽皆是大惊。
以前无论太子与李秋,东宫与芙蓉园如何。
中间都是隔着一层纱。
起码还算有着一定的节制。
可是现如今,太子如此做,无异于彻底的撕破了脸。
仿佛是就不准备再有任何的缓和。
这对于李秋来说,自然是极其危险的一件大事。
而对于这整个大唐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此时的李秋,倒是不像房玄龄,或是唐俭他们那样。
要么紧张,要么忧虑。
只是微笑着施礼说道:“太子殿下言重了。”
“臣又怎敢有丝毫的自傲与欺君之意?”
“只不过臣身为尚书右仆射,所居此位太过重要。”
“尤其是统管着我大唐耕种一事。”
“近些时日一直没有成行,也不过是想尽量的将手中的政务安排好才是。”
“既然太子殿下都亲自来催促,那臣明日就立即动身,启程。”
“不知道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看着李秋脸上那似有似无的微笑,以及这种气定神闲,丝毫不将自己的威慑放在眼里的气质。
李承乾的心中更是感到愤怒和恶心。
若是可以,他真的想现在立即就将这个李秋给处死。
就这种人,小小的卑贱商贾,怎么就突然间成了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就他,也配?
随之,李承乾冷哼了一声,没有多说话,直接甩袖而去。
留下了在场众人是目瞪口呆。
在闲杂人等,包括刘洎都离开之后。
房间中只剩下了房玄龄、唐俭、李秋三人。
这时候唐俭终于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那句话。
“李秋啊。”
“你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太子?”
“看他这种样子和情绪,简直就视你为不死不休的生死仇敌一般。”
“这得是多大的仇怨,才能让太子达到这样一种地步?”
“我总觉得,这里面肯定不对劲,大有蹊跷。”
听着他的问话,李秋也是不由得皱眉。
然后轻笑一声,摊了摊手。
“其实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想不明白,我以及这芙蓉园,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咱们这太子殿下。”
“要说我知道的旧怨,也无非是曾经孙思邈当着陛下的面。”
“断言太子这足疾无法根治,情况不太乐观。”
“除此之外,好像真就没有什么了。”
这时候,一旁的房玄龄眉头紧锁,微微摇了摇头。
“关于太子殿下的秉性,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太子殿下绝不是那种睚眦必报,毫无心胸之人。”
“而且单单就孙思邈这件事,也绝不至于让太子与你和芙蓉园交恶到如此地步。”
“就如唐俭所说,这里面一定另有蹊跷才对。”
“当然,眼下暂时也没时间去想这些。”
“李秋啊,难道你真的打算明日就启程,出使吐蕃?”
这时候,李秋伸了一个懒腰,点了点头。
“这在朝中闷久了,出去走一走,透透气也是不错。”
“房大人,我这一走,芙蓉园这边就要托您来帮忙照看了。”
“至于我的个人安危,您且不用担心。”
原本,李秋以为自己与程名振的操作足够隐秘。
能瞒过绝大多数人呢。
可是,他却远远低估了房玄龄做事的缜密,以及对这朝中之事的把控。
这时候,在听了李秋的话后,房玄龄很是认真的点点头。
“李秋啊。”
“关于芙蓉园,你大可以放心。”
“无论是我,还是长孙大人,王珪,都会替你照看。”
“这一次你从幽州调兵过来,前往河州平叛。”
“我担心军中只有将领,缺少主帅,所以就特意给你安排了两个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