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李承乾这如此过激的反应,高士廉等众人尽皆低下头来。
不敢再继续惹怒太子。
不过第二天,李承乾还是召集了群臣。
商议赈灾事宜。
这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主管钱粮的户部。
面对着李承乾的王命,户部尚书孙伏伽硬着头皮躬身说道:
“启禀殿下,这一次大水,诸多的官仓也已经受到波及。”
“我户部目前的钱粮,实在是捉襟见肘。”
“除了供给前线的大军所需外,剩下的一些粮食。”
“勉强能够长安城周边流民的赈济。”
“像各地的州府所需所求,户部和朝廷,实在是拿不出来。”
听着孙伏伽的话,李承乾心中的怒火不住的升腾。
“前些年时,我大唐连续三年大旱。”
“可就是那样,我也没见你们户部捉襟见肘,一丁点钱粮都拿不出来。”
“可现在,我大唐连续几年的丰收。”
“而你们户部,却在这赈灾还没开始之时,就跟本王说没钱没粮?”
听着李承乾的质问,户部尚书孙伏伽躬身低头说道:
“殿下,在那三年灾荒之际。”
“朝廷的户部连前线大军的征战都供给不上。”
“赈灾所需的所有钱粮消耗,也全都是取自幽州等十三州。”
“近些年来,受上天眷顾,连续丰收了几年。”
“朝廷的户部,这才勉强可以供给上了前线大军的消耗。”
“现如今,殿下您所要求的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户部是真的拿不出来……”
听着他的话,李承乾当即大怒。
“孙伏伽!”
“你身为主管钱粮的户部尚书。”
“如今朝廷刚要开始赈灾,你不但不想办法,反而处处阻挠。”
“你居心何在?”
“那要是本王砍了你的脑袋,你是不是就不捉襟见肘了?!”
听着李承乾的呵斥和狠厉,孙伏伽急忙跪倒在地。
“太子殿下,这户部和各地官仓,都是有明账记录。”
“臣也只不过一个看管钱粮的官员罢了。”
“您就是真的砍了臣的人头,这太仓和账面上也不会多出半粒稻米出来啊。”
这时候,眼看着李承乾将对孙伏伽予以严惩。
一旁的房玄龄,主动站出来缓和说道:
“殿下,这孙伏伽所言,也确实没有半句假话。”
“前些年朝廷赈灾之时,远比现在要艰难的多。”
“那时候,臣受陛下委任,居中协调。”
“而像长孙大人,魏征等重臣,则是做为钦差赶往各地辅助下面的州府赈灾。”
“至于赈济灾民所需的粮食,绝大多数来自于幽州等十三州。”
“其余的,就要靠朝廷出面,以及游说各地的士族豪绅,让他们赈灾,捐粮。”
“这里面,户部所起到的作用,真的是不太大。”
“现如今,我大唐国内的境况和形势,要远远好过前些年灾荒之时。”
“尤其是幽州等十三州,这一次并没有受洪水影响过深。”
“所以整体来看,咱们大唐的粮食还是足够的。”
“只不过,眼下这洪灾来的过急,才显得比旱灾时严重的多。”
“但只要从即刻起,殿下您着重去安排赈灾。”
“并命北平王李秋紧急返回幽州处理赈灾各项事宜。”
“这场灾情,并不难以应对。”
听着房玄龄的话,李承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浓浓的蔑视之意。
心里面更是冷哼一声,暗想这房玄龄,真的是处处在给那李秋撑口袋。
摆明了要借这赈灾一事,来替李秋洗脱之前的抗旨不尊的罪名。
现如今,李秋还只是臣子,他们都尚且如此。
若是他们知道了李秋的真实身份,那还了得?
现如今一看,这房玄龄,怕也是和长孙无忌等人一丘之貉。
没有一个好东西!
想到这里,李承乾不由得冷哼一声。
“哼,难道没有那连抗本王十八道圣旨的北平王。”
“我大唐这灾民就赈济不了不成?”
“而至于房大人你,以及长孙大人等,年事已高。”
“本王也是不忍心你们再做此劳累之事。”
“高士廉,接下来由你坐镇长安,居中协调各地的赈灾事宜。”
“而杜正伦,孔颖达,于志宁,汉王李元昌等人。”
“作为钦差赶赴各地,带上本王的旨意,命各处豪绅,士族,尽力协助朝廷开仓放粮。”
“他们的这份情谊,朝廷和本王均不会忘记。”
“哼,本王倒要看看,没有那幽州等十三州,本王就赈灾不成了?!”
看着李承乾的这份架势,房玄龄是顾忌颇多,一时间还是选择了沉默。
避开李承乾的这股气头。
而一向是心系天下百姓的魏征,此刻也是好几次想要主动站出来。
对李承乾进谏,说眼下天下洪灾,溺死百姓无数。
更是有太多的人无家可归,无粮可吃。
眼下更应该以大局为重,抛开成见,全力着手赈灾事宜。
可是,连续好几次,他都想起来了当初王珪临走时叮嘱他的那些。
现如今,在王珪走后,这个小群体里都要靠魏征来维护和关照。
这种时候,一定要谨小慎微才行。
而且以自己和芙蓉园的紧密关系,怕就是自己进谏,李承乾也绝不会采纳。
于是,在这种氛围之下,众人也就沉默了下来。
等到事情商议完毕,众人走出东宫之后。
房玄龄急匆匆的赶上了长孙无忌的步伐,无比忧心的说道:
“长孙大人,此番洪灾,甚为严重。”
“情况更为紧急。”
“就是用幽州那边的粮食,少说都要一个月时间能调往各处。”
“这期间,都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