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们不过是少赚些银钱。”
“可是一旦所有的粮铺关停。”
“长安城内这么多百姓没有粮吃。”
“一旦事情闹大,陛下责怪下来,想必就是王爷您。”
“也免不了一番训斥不是?”
既然有人带头唱白脸,也得有人唱红脸。
这时候,那个李员外急忙是神色焦急的站出来打圆场。
“李相,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千万不要和这群人一般见识。”
“他们说的话虽然刺耳,但里面大多也是实情。”
“都是些小本生意。”
“而且想要在这长安城中立足,谁家背后不得靠着几家官员士族。”
“皇亲国戚?”
“真正赚来的银钱,里面至少有三成都要用于上下打点。”
“当然,今天是李相您第一次找我们来。”
“更是第一次开口,我们无论如何也要让李相您满意!”
“这样吧,这一次为了国难水灾,我们也不想着赚钱。”
“只求少赔上一些即可。”
“而李相您呢,也容我们一步。”
“十天之内,我们将粮价压到当前的一半。”
“一斗三百五十文如何?”
“而且,这一次李相您的恩情,我等绝不敢忘。”
“以后每次每年过节,也定当登门厚礼拜谢……”
听着他的话,在场众人纷纷震惊,懊恼,然后又欲哭无泪的认命状。
看着这群混账东西在自己面前一唱一和。
跟自己玩胡萝卜加大棒,恩威并施的伎俩。
李秋的心中已经是怒火升腾。
与此同时,李秋对他们最后的一丝耐心和期许也彻底消散。
是自己,以芙蓉园为先例,推动了原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商业发展。
已经将这头猛虎释放出来。
现如今,他就有这份责任。
将这头猛虎重新关回牢笼之中。
同时,还得利用这头猛虎卖点门票,为这个时代做点贡献才行。
随之,李秋的眼睛微微眯起。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变化。
可是了解李秋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李秋很生气。
后果很严重的标志之一。
“据我所知。”
“你们每家的粮仓,都是安置在城东的高位。”
“里面建设,比朝廷的太仓都要好。”
“而且,你们各家的存粮也都是在水灾前存储的。”
“最高价格也不过10文一斗。”
“我给你们定的上限百文,已经是对你们网外开恩。”
“留出了你们的利润。”
“既然你们不识好歹,我也只能告诉你们。”
“在我这里,从来没有后悔药可卖。”
“算上今天,三日之内,长安城粮价必须要低于百文一斗。”
“还有,你们尽可放心,朝廷最讲律法。”
“绝不会纵兵到你们家中抢粮。”
“但是也请你们思寻好。”
“开弓没有回头箭。”
“一旦你们迈出那一步,所有后果自负!”
说完,李秋一甩衣袖,带着马周等人径直的离去。
而这群粮商,包括那个李员外在内,也是渐渐收起了脸上故意摆出的惶恐。
换上来的,是他们多年阅历凝练出的世故和圆滑。
在他们陆续离开了京兆府之后,也挑了个僻静之处商议一番。
几乎是一样的共识。
这北平王或许行军打仗确实了得。
但是在眼下?
他们还真就不惧怕。
在场众人,哪一个不是经过大风大浪过来的。
又岂能被他给吓到?
等三日后,大不了就团结起来。
统一的全部封粮关门。
看看到时候是他急还是众人急?!
而另一边,李秋一路无话。
径直的返回到了尚书省。
直接就告诉唐俭,立刻拟一道政令。
命三日之后,市面上的粮价不许超过一斗百文。
违者重罚。
一听到此,唐俭不由得皱眉。
“一百文?!”
“李秋啊,你可知道,当前市面上的米价,已经涨到了七百文一斗。”
“就连我在家中,都有些舍不得吃米!”
“听说你刚刚同长安城的那群粮商谈了一番。”
“难道他们真的同意你定下的这个价格?”
这时候,李秋很是光棍的摇摇头。
“他们自是不干。”
“不过这一百文,就是我目前的底线。”
“要么你就比这个价格低。”
“要么你就别卖。”
听到此,唐俭不由得轻叹一声,摇摇头。
“我真的是搞不懂,你那芙蓉园的生意做成这么大。”
“到底是不是真的出于你手?!”
“难道你以为,下一道政令,限制所有米行的卖价。”
“他们就得乖乖从命,听你的把米价降下来?”
“到时候若是他们联合到一起,捂盘惜售。”
“时间一久,百姓买不到粮吃。”
“这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自古以来,无论是百姓民变,还是军中的兵士哗变。”
“这可都是天大之事。”
“所以这米价之事,你是不是要重新考虑一下?”
听到此,李秋坚决的摇摇头。
“老唐,这件事就这样定。”
“你尽管拟这份政令即可!”
见他如此,唐俭只好找一旁的房玄龄帮忙相劝。
而这时,房玄龄也是眉头微皱。
但却出乎了唐俭的意料,摇头说道:
“小唐啊,你说的那些话,我个人是觉得有道理。”
“只不过,对于这经商,咱们两个加起来怕也比不过李秋。”
“这隔行如隔山。”
“既然李秋如此坚决,你就先这么去做。”
“在这件事上,我还是愿意去相信他的。”
听到此,唐俭也是不由得轻叹一声。
“我说房大人。”
“现如今距离陛下归来,也有好一段时日了吧?”
“您怎么还如此谨小慎微的?!”
“看您在这政事堂内,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