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秋的话,段仑是连连认错。
说自己以后一定注意,不负李相的嘱托。
而宋佑,跟在李秋身边这么多年了,自然是没有什么说的。
再苦再难,还能有当年的幽州初建时可比吗?
至此之后,工部及段仑、宋佑等众人炙手可热。
火爆到无可复加。
眼下濒临年节,距离春耕也不过两三个月时间。
各地的州府远近不同,留下的时间真是算不上充裕。
这些州的刺史、都督,哪里还顾得上过年?
当即带着属下和丰厚的礼物,纷纷赶往长安。
托关系,走门路,倾尽全力,也要把这件事给定下来。
而段仑、宋佑等人,自然是不用说。
每天登门拜访者,恨不得把大门给挤坏。
就连工部郎中苏勖家,都是门庭若市。
单单是这份人情,都积累下不知道多少。
在以往,工部是最冷门的一个部。
可现如今,火热程度却是仅次于吏部。
像段仑等人,还是深谙为官之道。
眼下越是风头正盛,他们也越是小心谨慎。
来探望、拜访的各地州府官员,清一色的拒收任何礼物和馈赠。
而不同于他们,李秋的芙蓉园倒是没弄的那么麻烦。
来人送的礼物,也都悉数收下。
只不过,在他们离开之时,芙蓉园也会回赠一份精致的茶叶。
而且还都是市面上从未公开售卖过的稀有珍版。
就连外包装,用的都是芙蓉园特有的铁皮。
由芙蓉园的匠师亲手打造。
精美无比。
上面的落款,也是十分罕见的北平王府这个称号。
单单是这份礼盒的纪念意义,都甚为珍稀。
再加上这些茶叶本身,可就太过值钱了。
每当有人拜访芙蓉园,得到馈赠之后。
市面上的商人,王公贵族都是趋之若鹜。
都愿意花大价钱前去购买。
可是能够有资格进入芙蓉园拜访的,最低也都得是刺史级别。
又有哪个是缺钱的主儿?
又怎么可能愿意将手里的这份礼盒高价卖出去?!
这一来,是他们自己本就是不差钱,且酷爱饮茶之人。
如今好容易得到一份从未流入市面的典藏版茶叶。
他们哪里舍得卖掉。
再者说,这礼盒可是当今大唐宰相,尚书右仆射亲送的礼物。
自己若是给卖掉。
这件事以后要是传入李相的耳朵中,那自己还能有好?
要说整个工部里面最为郁闷的人,那就非工部侍郎杜楚客莫属。
在之前,他倾尽了多年来积攒下的人情和关系。
费了不知道多少心思和力气。
才终于在魏王府的全力支持下,坐上了这工部尚书之职。
可是哪成想,还不到一年的功夫,工部与民部合并。
他就从工部尚书变成了这新的工部的侍郎。
而且更为要命的是,现如今的工部几乎全都是芙蓉园那边的人。
这工部的政务,也全是人家说了算。
他虽然挂了个侍郎的名分,几乎是没有一丁点话语权。
杜楚客的这番境况,外人也是知晓。
所以别看工部如今火热成这样。
可是来拜访杜楚客之人,却是颇为的稀少。
态度上,也远不如其他人那般热情。
所以这个年节,杜楚客的内心中是愤怒和落寞的。
这一天,在魏王府,魏王宴请招待自己的诸多心腹。
在酒宴之上,工部郎中苏勖,俨然成为了尚书左丞刘洎等少数人外。
最为炙手可热的那个人。
很多人也是趁此机会,同苏勖敬酒,热络着攀谈。
替自己那在外做刺史的亲朋好友们说着好话。
以争取明年春耕之事。
苏勖这个人,性格向来就很好。
如今既然这些同僚有事求到自己身上,他也是连连点头。
尽皆应允。
“诸位大人,同僚。”
“你我大家都是聚集于此,一同为魏王殿下效命。”
“你们的事,就是我苏勖的事。”
“若是能够出手相帮,我苏某人绝不在话下。”
“而且关于这明年春耕之事,李相已经明说了。”
“只要下面的这些州府用心去准备,真心想去做好这件事。”
“每一个州府都绝不会被遗落。”
“所以,关于春耕这件事,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
“大家都是同僚,你们也就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了……”
见到苏勖如此的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对谁都是这么客气。
在场众人也是感觉大好,对苏勖变得更加热切。
看那架势,都恨不得同苏勖磕头拜把子,结为异姓兄弟了。
见到这样一番景象。
一直在那儿喝闷酒的杜楚客,难免就越发的不是心思。
当即就冷言冷语的说道:“呵,这左一个李相,右一个李相的。”
“你知道的,是咱们魏王殿下在这里宴请幕僚。”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不以为你是那芙蓉园的家臣?”
杜楚客突然间说出这番话来,顿时是让场面冷了下去。
很多人都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要说当场最为尴尬之人,自然就是工部郎中苏勖了。
他的资历,向来是不如杜楚客。
如今又是杜楚客的下属,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直到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尴尬的笑了笑。
“杜大人所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近来我也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这确是我需要警示和注意的地方。”
“只不过,在工部之内,我虽然同段大人、宋大人等官员接触频繁。”
“但我敢对天上的神佛发誓,我苏勖对魏王殿下,绝无二心。”
“在工部所做,也都是利国利民的分内之事。”
“绝无丝毫僭越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