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李秋如此郑重和纠结的神情。
长孙无忌轻笑笑。
“我也只是打个比方。”
“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该如何去做。”
“你觉得，我以及身边的好多人，全力去支持太子如何？”
听到长孙无忌的问题，李秋眉头紧锁。
历史的这轮虽然已经被改变，但李承乾这个太子，注定了还是命运多舛的。
见他这种表情，不回答，长孙无忌点点头。
“既然太子这边你持保守的意见，那魏王如何？”
对于这一个问题，答案其实同太子的那个相似。
太子好不了，怕是这魏王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继续沉默，略有出乎长孙无忌的意料。
“若太子和魏王都不太合适。”
“那么就只剩下嫡亲皇子，晋王了。”
“这个孩子，为人忠厚，老实，谦彬有礼……”
还不等他的话说完，不料李秋那边却是急忙摇起了头。
“不可，不可。”
“长孙大人，这晋王您是万万不能选的！”
对于太子和魏王，李秋对于未来看不明晰，不敢乱说。
可是这晋王李治，却是有着实打实轨迹的。
不顾朝臣和天下反对，迎娶他父皇的嫔妃。
然后又亲手废掉自己的王皇后，下狱托孤重臣褚遂良。
流放、逼死、清缴了长孙无忌一家人。
李世民爱护了一辈子的那些皇子、公主，一大半都是死在了李治的手中。
这种种行径，都是清晰记载在史书中的。
长孙无忌可以说是李秋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之一。
眼下面对着长孙无忌的发问，他自然是不想让长孙无忌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看见他突然间的激烈反应。
长孙无忌倒是一头雾水。
“李秋。”
“你总不能，想让我去支持没有我们长孙一族血脉”
“并非娘娘亲生的那些皇子们吧？”
见到长孙无忌误会，李秋急忙的摇头。
“长孙大人。”
“我并非那个意思。”
“其实无论是太子，或是魏王。”
“关于这未来之事，若是连您都看不真切，我又到哪里看去？”
“所以才不敢多说什么。”
“可是这晋王，却是明显的不合适的。”
“我强烈建议您排除这个选择。”
长孙无忌这时候摇头笑笑。
“哦？”
“没想到，在这些嫡亲皇子中，你倒是对晋王的意见最大。”
“难道你是觉得他性格过于怯懦，担不了这军国大事？”
李秋此刻无比认真的摇摇头。
“长孙大人，其实我同晋王殿下，这些年里加在一起，都没超过十句话。”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往来。”
“更谈不上丝毫的芥蒂。”
“您是这个世界上对我和芙蓉园最好。”
“几次三番救过我性命的人。”
“所以我的回答，不关乎国运，只为了长孙大人您和长孙一族的利益着想。”
“其实无论您选太子，或是魏王。”
“您和长孙一族，都注定了永享荣华富贵。”
“可是一旦您选了这晋王，怕是就难有这种好的结果。”
对于李秋的这番说法，长孙无忌自然是觉得匪夷所思。
连连摇头。
“唉，李秋啊。”
“这些年来，你小子一直就是这样。”
“你所思，所想的这些东西，与我们其他人简直是截然不同。”
“在我或是很多人想来，假若将来是太子，或是别的皇子上位。”
“风险可能会大些。”
“但这晋王李治，这……这又怎么可能？”
这时候，李秋无比认真的看着长孙无忌的眼神。
然后给长孙无忌打了一个让他一辈子都记忆犹新的比方。
“长孙大人。”
“若是我们这大唐，这皇城当成一座大山。”
“在这山中，有茂密森林，无数的动物。”
“而现如今的陛下，是百兽之王，统领山林的老虎。”
“而长孙大人您，可能是狼王，或是其他的强大的族群首领。”
“在陛下的眼中，您自然是算不上什么敌人。”
“反而还能帮助陛下打理山林，维持秩序。”
“因为陛下强大。”
“但是，假如将来老虎老了。”
“一只猴子，一只兔子继承了王位。”
“在它的眼中，你就是对它威胁最大，心中最惊恐的那个敌人。”
“这老实人之所以老实，怯弱。”
“是因为他没有这个野心，这个能力。”
“可一旦当老实人掌控了一切之后，可能就会变成这个世间最狠心，最危险的那个人。”
“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一些无端的猜测。”
“或许能给长孙大人您提供一份与别人不大一样的建议吧。”
听着他的话，长孙无忌大笑起来。
然后拍了拍李秋的肩膀。
“还是到了你这里，跟你小子聊聊天，听一听你的独树一帜的想法。”
“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走，让你这里的人准备点酒菜。”
“陪我好好的喝几杯。”
李秋这时候自然是敢不从命？
当即笑着说，自己也好阵子没跟长孙大人一起喝酒了。
心里是颇为想念。
……
在之后的数天时间里。
长孙无忌还真就心中好奇起来。
找了不少的至交好友，喝酒下棋，谈天说地。
不过在诸多的话题里面，关于身边老实人的变化和事例，却打听了不少。
当然，论说话的艺术，长孙无忌自然是这方面的艺术家。
也没人多想些什么。
而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
长孙无忌打听到的关于老实人的事例，也是越来越多。
同时，也是让长孙无忌越来越心惊。
虽说并没有李秋说的那么夸张，但也绝对是让长孙无忌彻底颠覆了以往的看法。
他所打探到的这些老实人，其实手中的权柄并不算大。
也并没有太有权势。
可一旦让一个老实人掌控住了整个天下的权柄，到时会演变成什么样。
长孙无忌自己都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