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花青颜没着急,坐在院子里绣花的顾母先坐不住了。
“连馨?她又想干什么,之前害我们家亏了这么多银两难道还不够吗!鬼鬼祟祟的靠近咱家作坊是不是想偷鸡摸狗?
青颜,这事你别管了,我放下这张脸皮去连家问问那对夫妻,他们女儿到底想干什么,再不行我去水根村把连馨骂一顿,骂得她不敢出门为止,真是有完没完了!”
她好不容易休沐在家一天,不去村里头教姑娘们绣花,就听到了那么恶心的事,换谁不气疯啊,更何况说起来连馨还算她半个徒弟。
师恩没还呢,倒先祸害起她这个师傅的家了,白眼狼,妥妥的白眼狼!
花青颜知道顾母发怒是为了自己,连馨鬼鬼祟祟也该骂,但还什么证据都没有呢,去水根村骂连馨什么,骂她经过顾家门口?
那也太霸道了。
“娘,您先别急,作坊的事情我会处理的。”花青颜安抚顾母,抬头望着吴二妮,“连馨可是偷什么,拿什么了?”
吴二妮摇头,“没有,她就到院子,就被妮妮拦住了,我特地检查过才来找你说的,况且作坊外面都是堆石头的地方,也看不出什么弯弯绕绕,但连馨打小就聪明,保不齐她会猜出点什么。那啥,青颜嫂子,连馨真偷过百味坊的东西啊……”
其实顾母说的三言两语,已经给足她发挥想象的空间了,连馨就不是个好东西,偷了一次还想偷第二次,活该遭报应,婆家房子被坏人烧掉!
她是觉得,如果连馨有前科,那必须严防死守,连他们这些正儿八经的工人,都要各司其职不能进作坊的屋里,更不知道作坊具体是做些什么的。
想必花青颜是要保密,如果叫连馨偷了学了,整个作坊的人都能怄死!
“偷没偷的,大家心里有数就好,二妮,谢谢你特地跑来跟我说一声,之后还要辛苦你多注意一下作坊的动向,要是连馨再来,里就暗暗盯着,她若敢拿我作坊里一颗石子,便立刻把她绑起来送官!”
花青颜不想再给连馨留颜面,吃亏了一次还不涨记性,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偷了东西就直接送官,天王老子来了,她也要让连馨尝尝牢狱之灾的味道!
吴二妮用力点头:“我明白了!那青颜嫂子你歇着,我回去干活了。”
她瞧花青颜面上没什么血色的样子,好像遭遇了惨痛的鞭打,但想想有顾长松这会武功的夫君在家,谁敢鞭打花青颜啊?
应该是掌管着两个作坊,太劳累的原因,所以吴二妮没耽搁,让花青颜保重身体就回了作坊。
“青颜,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收拾连馨那坏丫头了,咱家可不能再对姓连的心慈手软了,否则真当顾家是泥做的,谁都能来捏一手。”
顾母一方面存了探听的想法,一方面是想通过儿媳妇的手,好好对付连馨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辈,她之后调查过了,顾桃嫣和刘三儿的事,跟她连馨脱不了干系!
“娘,我好端端上赶着收拾人家做什么,撇开百味坊配方泄露一事不说,人家连馨没真刀明枪和我对着干,我犯不着现在发难,至少,要等她犯错了再说吧?”
花青颜哪里不知道顾母的想法,是要为自己女儿出气呢,她微笑着把顾妮妮抱到膝盖上坐好,垂着的眸子里满是计算。
她喜欢一码归一码的算账,百味坊的账,连馨被夫家厌弃、被单记夫妻烧了房子,以后日子只会越过越差,已经受到了应该有的惩罚,就没必要再翻旧账了。
但她从来不是被动挨揍的性格,连馨想探听作坊的事?
好啊!那就给她这个机会!让她来探,让她来听!
连馨不犯错,谁也拿不住她的把柄往死里收拾,但她如果按捺不住害人之心,也别怪花青颜心狠,将她的手捆起来游街示众送到官府!
意识到自己的小心思已经完全被儿媳妇察觉了,顾母脸上满是不好意思,“那个,青颜,娘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我理解的,天下父母心,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没办法一样,但顾桃嫣的事真怨不得别人,好了娘,我先去看看孩子们,不出意外这几日,便打算把他们兄弟俩先送到学堂,之后再慢慢找妮妮要去的女学。”
至于顾桃嫣的事,多说一句她都嫌脏!
顾母心情很复杂,但是她没有说话,因为花青颜提到了孩子们,她就想到了顾一宵的满身烫伤,说不出话来了,觉得特别对不起孙子。
花青颜没理她,撑着酸痛的腰回屋看了看顾一宵和顾双淮,两个孩子正认认真真写着文章,相当于后世的小作文,等入学的时候给先生看看功底,再因材施教,安排合适的课程,以便尽快追上其他同龄的书生。
她站在孩子们背后看了看,古代小孩写的小作文,比后世的小学生强多了,在人家只会写爸爸妈妈的时候,顾一宵顾双淮写的,却是经世之道的文章。
从孩子的视角来看,颇有一番韵味。
“后娘,我是不是笨蛋啊?”顾双淮先泄了气,“好难!哥哥写了两行,我才写了一行!”
他扬起黑葡萄一样的双眼,像是可怜的小狗般讨要花青颜的安慰。
花青颜摸摸他的脑袋,“人各有所长,这天底下没有谁比谁笨的说法,你算术比哥哥好,那你说,是你太聪明,还是哥哥太笨呢?”
“一定是哥哥笨……”顾双淮从来都是不内耗的性子,听到花青颜询问,想都没想就把锅扣到了顾一宵头上。
他怎么可能笨呢,笨的一定是别人啊!
顾一宵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才笨,你最笨!顾双淮天下第一笨,连个最基本的文章都不会写!”
“我会,我写一行了,而且你也才写两行!”顾双淮坐直身子,和哥哥据理力争起来。
花青颜一个头两个大,牵着顾妮妮出门,让他们兄弟俩拌嘴,来了个耳不闻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