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墓,夜映雪来到了山巅,行礼道:“师尊,三师兄真的亡故了吗?”

墨依白没有回答,如同一个雕塑,一动不动。

良久,夜映雪哽咽了一声,又说道:“若是可以,弟子想为三师兄立一块碑。”

墨依白的语气极为平淡:“此事等你九师兄回来以后再说吧!”

“是,师尊。”夜映雪点头一拜:“弟子先退下了。”

夜映雪自知还扛不起浮生墓的大梁,没有任何的怨言。三师兄亡故,这件事确实太大了,要是真让夜映雪来操办,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三师兄诸葛昊空牵扯了诸多因果,即便是要为他立碑刻字,都会引得天道震怒。以夜映雪的实力,可没法与天道对抗,也承受不住三师兄诸葛昊空的一丝因果。

夜映雪等人不敢上前打扰墨依白,默默的悲伤着。

山巅,墨依白右手一紧,自言自语:“你真的死了吗?”

感受着万古因果渐散的气息,墨依白的心一阵阵刺痛。只有当因果之人真正死亡了,因果契机才会消失。所以说,眼前的事实就是,诸葛昊空真的坐化了,没有留下一丝的生机。

至少,眼下显现出来的事情便是如此。

大世北州,顾恒生坐在黑驴的背上,左手牵扯缰绳,右手拿着一个酒壶。

顾恒生满脸胡渣,大口饮酒,面色酒红:“我本天上云,奈何落凡尘。”

一日不悟本源道,一日不可登九天。

顾恒生心中有万般苦楚,不知向何人倾诉,不知何人能懂。

明知三师兄诸葛昊空饱受折磨,生不如死,甚至是最后羽化而亡。顾恒生却只能够傻傻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大道三千,何为本源?永恒极致的剑道,真的是杀戮吗?”

顾恒生不会走上与北宫昕一样的道路,若是杀戮天下人便是最终的剑道,不要也罢。

北宫昕不在乎这个天下,不在乎亿万万生灵,但是顾恒生做不到。因为在这大世中,还有很多人是顾恒生想要守护的。

“北宫昕,因你一人,闹得天下不宁。”

顾恒生一边说着,一边饮酒,希望可以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世间没有绝对的善恶,也没有绝对的对错。只能够说,只有实力强大的人才能够守护住自己所在乎的人和事,完成自己的心中所愿。

“若是我站在北宫昕的立场,会不会也是如此呢?”

有时候,顾恒生会陷入一个奇怪的心境感悟中,好似超脱了自身,化为了一阵风、一滴水、一座山。

北宫昕天生废体,遭受族中之人白眼和讥讽。天不眷、地不顾,像这种情况,死亡反倒是一种解脱。

可是北宫昕拥有一颗让人难以想象的道心,他一路逆天而行,以废体修行,开创出了独属于他的修行之法。

一路前行,顾恒生如同一个烂醉之人,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味,翻山过海。

黑驴驮着顾恒生,没有任何的怨言。只要顾恒生一句话,哪怕让黑驴去死都行。路途遥远,奇怪的是顾恒生没有碰到什么风险,畅通无阻。

也许,冥冥之中有人在为顾恒生保驾护航,让顾恒生可以尽快的感悟出超脱大道之法,得见本源。

这段时间,顾恒生经常做梦,时常在梦中看到了三师兄诸葛昊空的影子。每当顾恒生想要走上前去抓住三师兄的身影时,顾恒生便会醒过来。

“呼——”这一天,顾恒生又一次从梦中苏醒,长吁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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