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目光一凝。
祸临！
没想到，虚光洞竟就在轮回殿内！
“他的力量已经变得更强，我很难再制住他，这个地方很快就要破灭了。”
归伯玉眼底更是癫狂，身上都开始支离破碎，显露出了与祸临鏖战之后伤痕累累的身躯。
不复刚开始时的恬淡安静。
楚玄欲言又止。
归伯玉看着楚玄，“师弟，我知道你是外来者，但你对真诀的感悟是真的，在我眼里你就是核心弟子。”
他露出和煦笑容，“我还有一点时间，如果你要离开，就赶紧离开吧。”
楚玄忽然注意到，归伯玉说这话的时候，身上出现了许许多多木纹。
这些木纹弥合了他的伤势，缝补了他的身躯，若非如此，归伯玉恐怕早就咽气。
而如今，就连归伯玉眼里的癫狂都被压制了。
理智癫狂，各占一半。
“这木纹……”楚玄若有所思，“怎么有些眼熟。”
归伯玉也一愣，低头看去，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我想起来了，那股力量自称轮回神树，它把一条根须伸进了轮回殿，助我修复身躯，我才能坚持至今。”
楚玄微微一怔，“轮回神树？”
他伸出手去触碰，果然从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意味。
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似有似无的柔和声音。
“谁……”
楚玄立刻收回了手，“没谁，纯路人。”
这轮回神树怪得很，位格似乎相当之高，比金仙还要高。
他可不想贸然和这种东西建立联系。
“你认得这东西？”归伯玉讶然。
楚玄点头，“目的不明，没有过多接触。”
然而他这话才刚说完，归伯玉身上就伸出来几根细小的枝丫，直接撑到他的面前。
归伯玉一愣，连忙道，“不是我干的。”
一道柔和念头从枝丫之中传递过来，“我能帮你。”
楚玄皱眉，“你是谁，轮回神树？”
归伯玉歪着脑袋，“你俩在说啥？”
楚玄，“待会儿跟你说。”
归伯玉哎了一声，便安静地等着。
“是，也不是。”柔和念头道，“我只是母树伸到这里的一棵小树而已。”
“但即便如此，也能帮你离开此地，顺便还能解决那个虚人灾王。”
楚玄更加警惕，“好吧，轮回小树，你有什么要求？”
柔和念头，“……这个称呼很土，但也可以。”
“我的要求很简单，待你玄仙圆满，踏足金仙之路时，帮助母树。”
楚玄皱眉。
帮助母树？
轮回神树位格如此之高，需要我来帮？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头有鬼！
“我拒绝。”他严肃道。
轮回小树显然没料到还有这样的结果，愣了好久，才道，“归伯玉身体已达极限，我在维持他仅剩的生机。”
“那虚人灾王天赋极高，若放虎归山，对你等人族极其不利。”
“你应该与我合作。”
楚玄乐了，“你想用这些来要挟我？抱歉，我不在乎这些。”
他对付虚人，是因为早就在玄灵界就结下了梁子。
就算他不出手，虚人也会对他出手。
至于归伯玉，这确实是一位很好的师兄，但情况已经如此之差，就连能不能离开轮回殿都两说。
归伯玉是死是生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少意义。
最多来日给归伯玉建个衣冠冢上柱香，也就够了。
轮回小树又沉默了，这次沉默得更久。
他低声道，“没想到，灵果竟会认可你这样的人……”
楚玄眉毛一挑。
灵果？
这东西听起来好生奇异，像是天材地宝，但听轮回小树话里的意思，似乎又有着自己的灵智。
“我愿意和你合作。”他忽然道。
轮回小树又愣了，“怎么又愿意了，你们人族都像这样反反复复的吗？”
“好难理解……”
楚玄沉声道，“你的条件我答应了，来日踏足金仙之路，我会帮助你的母树。但我有一个额外问题，灵果是什么？”
轮回小树疑惑道，“你不知道？灵果有着各种各样的形态，或许是神兵利器，或许是灵丹妙药，或许是天材地宝……”
楚玄追问道，“具体有什么？”
轮回小树耐心道，“我曾听母树说起过一些……”
“有灵果唤作悟道台，端坐其上悟性便能十倍百倍提升。”
“有灵果唤作惊龙钟，鸣响便能逼退真龙，后者无可奈何。”
“有灵果唤作始灵泉，投入一块仙石可释放十倍百倍仙气。”
“有灵果唤作……”
轮回小树估计是许久没和人说话寂寞了。
上来就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好一会儿才道，“母树让我们牢记这些果实的味道，在外寻觅天命人。”
“你身上有一颗灵果，你就是天命人。”
楚玄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诸天镜被发现了。
原来是始灵泉被发现了。
这倒还好。
轮回神树位格这么高，看穿他的一部分伪装，实乃正常。
而且听轮回小树话里的意思，这样的灵果数量怕是不少。
对应的天命人肯定也不少。
这也就是说，在轮回神树眼里，他并不特殊。
楚玄颔首，“我明白了，你接下来要如何助我？”
轮回小树甩了甩枝丫，“简单，我早已长遍了轮回殿。”
“你与祸临交手之际，我便出手助你。”
“但要小心，虚光洞的入口处似乎也有动静，那里是人族花皇镇守。”
楚玄点头，“好。”
……
轮回殿地下深处。
这里有着一个奇异的空间。
此处并不黑暗，相反却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又有树根蔓延生长，好不热闹。
在这一片花海的中央，盘坐着一具高大匀称的灰黑身躯。
虚无之力从他体内不断散发出来，凝聚为无数兵器模样，朝着四面八方劈去。
每一次都会将大片大片的花朵与树根斩成灰烬，但这些花朵与树根又会很快长出来。
只不过，重新生长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
祸临缓缓睁开眼睛，淡漠道，“归伯玉，还有轮回树，看来你们都已无力支撑。”
“也好，困我于此如此之久，你们也足以自傲了。”
他目光凛冽，“待我脱困而去，来日定将此境碾为齑粉！”